第二天，厚重的云层还是堆积在天穹之上。

岁安将无邪和胖子送回去后，又重新来到巫族现在的地方。

她径直走进去，却撞见之前的那些孩子正在空地上开心地做游戏。

岁安垂下目光，不再看向那些孩子，她找到一个族人，看着那人愤恨的目光，直接逼问出了老族长的位置。

当再次见到老族长时，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他曾经意气风发的模样，不过几个月却苍老如同百岁的老人一样，头发都全白了。

岁安看着他如今的模样，一时竟然不敢相认。

“你...”岁安看着他，一时无言。

“你来了啊，随便坐吧。”老族长随意看了岁安一眼，却无半分之前的恭敬姿态。

“你知道我要来？”岁安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看来我是找对人了，你确实知道不少秘密。”

“是啊，我这一辈子经历的事情不少，人活得越久，确实能知道越多的秘密，看来这次圣女前来是为了解惑。”老族长语气怪异，带着几分不屑。

岁安看着他，想了想道：“我去了以前的族地，在那里我看见了我原本的身体。”

老族长自然知道岁安是想问什么，他笑笑，浑浊的眼睛看向岁安：“我还以为你会先问一问巫熙，只可惜这孩子到死都没能感动你分毫。”

岁安看着他，神情淡漠：“人，我杀了；仇，我复了。巫熙算计我的事情，我也不去追究，你还想我做什么呢？

还想让我跟以前一样，把巫族当作一切，替你们遮风挡雨？你以为我稀罕当你们的圣女？

若不是有哥哥在为你们奔波，我才懒得待在这里。”

岁安神情中掺杂着愤怒与怀念，字字句句都是对巫族的恨意。

老族长看着岁安的神情，眼神复杂：“你果然还是会这样选择...”

岁安收敛脸上的表情，冷漠地看着他，将长刀架在了老族长的脖子上：“现在你最好老实交代为什么我会复活在这具身体里，而不是我原本的身体。”

“唉...”老族长丝毫不在意架在脖子上的长刀，颓废地看着岁安，无奈一笑，“你这身体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只知道你突然出现在巫族外面，什么都不记得。

后来我们几个族内的长老就商量将你制成圣女，而当时唯一保存最为完整的记忆就是岁安圣女的，于是我们...”

老族长看着岁安逐渐变得冰冷的脸色，感受到房间里的威压，忍不住噤了声。

岁安看着他，接下了他的话继续道：“于是你们就把这身体开始按照我的成长经历刻意培养，再给我注入记忆。

这样我就成了她，她...也成了我...”

岁安低声哂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她提起刀本想劈下，可头上戴着的荼蘼花簪却突然掉落下来，摔在地上碎裂成了几瓣。

岁安看着地上的荼蘼花簪，收回了刀。

她看着这个面前的老族长，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看在巫熙的份上...我不杀你...”

岁安收起长刀，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站在空地上，看着倾洒下来的阳光照在那群欢快游戏的孩子们身上。

岁安冷漠的眉眼柔和下来，她朝身后扔下一张银行卡，淡淡道：“回原本的族地吧，这里终究不是我们的地方。

把族地好好修缮一下，这些孩子也好好教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