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0章 宋辞,你不得好死!(2 / 2)红颜憾首页

……

听了范文博的评价,宋辞微微一笑,并不辩驳。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蓝底白釉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放进老妇口中,转头吩咐道:“你们两个去里面找一副担架来,将人抬出去后立刻去找平县最好的大夫,务必让人活着。”

“是!”

两人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将老妇平放在担架上,抬着就出去了。

这时,宋辞余光一扫又注意到了跪着的妇人和早已哭干了泪水的小孩。

“你们也一起去吧。”她淡淡道。

……

待人离开后,宋辞直接命人将桌椅抬到了最前面。

“说吧。”

闻言,范文博突然闭上了眼睛,他深吸一口气,待睁眼后将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之前的所作所为,还有严铭谨此次阻拦赈灾的计划。

记录供词的师爷起初还比较淡定,随着范文博的招供,他的面色越来越严肃,还未听至一半,便已经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丧心病狂。

想到如今江州的种种,想到他因为疫病死去的女儿,他整个人都微微有些发抖。

可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分心,所以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用微微颤抖的手将一切记录下来。

“本官知道的只有这些。”

“严铭谨为人严谨,无论何事都做的滴水不漏。所以,有些事情就算我有所参与也并非全知。除了这次商议赈灾时将所有人召集在了一起外,其他时候他都是一一召见或发密信告诉我们自己该做的事情,很少聚在一起。

宋辞听后面色微沉,“你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遗漏的事情。”

范文博摇了摇头,“对于我参与过的事情,我知道的只有那么多。至于其他的,他连知道都不让我们知道,怎么可能清楚!”

“有证据吗?”

“没有了。”

范文博摇了摇头,“所有往来的书信,在我来之前便已经全部烧了,所以……没有物证。”

“嗯。”

宋辞淡淡应了一声,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神色,似是并不将这个放在眼里。

她侧目问道:“都记清楚了吗?”

“都记清楚了。”

师爷擦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将记录好的证词递给了宋辞。宋辞接过后大致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便让范文博签了字、画了押。

待做完一切后,宋辞没有再耽搁,让人将范文博带下去后就带着师爷和其余几个狱卒进了另一间暗室。

……

平县的暗牢一开始便是为了关押重要犯人所建,所以是由许多暗室所构成的。

暗室之间彼此相连,宛若迷宫。若不由专门的狱卒带路,即使你能进来,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人。

因此,放眼整个大渊,平县的暗牢乃是一绝,各地争相效仿之。

就连盛京的暗牢,也多借鉴于此。

*

当来到关押李志昌的暗室后,宋辞并未多言,她直接走到了李志昌面前。

“范文博已经招了,人证我也已经有了。所以,如果你想要体面的离开,就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还有你的家人生不如死。”

宋辞将一切简单陈述遍后就不再多言,直接将范文博的证词递到他眼前,示意他自己去看。与方才审讯范文博相比,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态度。

起初,李志昌听了宋辞的话后只以为她是在诈自己,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范文博如此在乎他的家人,为了保住他家人的性命,他怎么可能会招了呢?

可是,当他看清供词上的字、以及范文博的亲笔签名和手印后,他瞬间就僵住了身子。

范文博真的招了!

并且还不是只说了一点!

看纸张的厚度,他应该是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招了……

那我要说吗?

李志昌内心纠结无比,他看了看眼前的供词和一边面无表情的少女,最终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

苏若清骑马赶来的路上,正看到有狱卒抬着一副担架进了医馆。

他匆匆扫了一眼,只看到一个浑身血迹、早已看不清模样的人。

看到这些后,苏若清心中的不安变得更加强烈,他紧紧攥着手里的缰绳,用最快的速度往暗牢赶去。

*

当宋辞拿到证词出来时,正撞上刚刚进来的苏若清。

“你来了。”

见苏若清突然出现在这里,宋辞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就恢复了平静。

她微微勾唇,上前将两份供词递给了他。

“他们已经招了,这是供词。”

苏若清看了一眼供词又看了一眼宋辞,并未立刻伸手去接。

“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招了?”

宋辞答道:“自然是受不得酷刑。”

“是吗?”

苏若清问道。

宋辞没有说话,但嘴角的笑意却淡了下来。她的视线从供词上逐渐上移,最终停留在他的脸上。

她看着他的眼睛,静静与之对视良久。

苏若清也没有再说话,只垂眸望着她,似是要看穿她心底的想法。

不知过了多久,苏若清移开了视线,他伸手接过供词,声音带着从所未有的疲惫。

“站了那么久,想必你也该累了,快回去歇着吧。”

宋辞闻言依旧没有说话,只看了他一眼后就离开了。

在宋辞走后,苏若清紧紧攥着手里的供词,眸中闪过一抹悲痛,还有一丝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的担忧。

……

此刻,地面上虽然已经被人清理了一遍,所以早已没了血迹。但暗牢处于地下,空气并不流通,所以依旧留有浓烈的血腥味。

其实就算没有血腥味又怎样呢?外面滴落的血迹已经说明了一切。

范文博和李志昌都没有受伤,这血是谁的,还用想吗……

苏若清深吸一口气,怔怔的望着散落在一旁的刑具,神色复杂难明。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去的,只知道在反应过来后,他已经回到了自己房里。

他将手里的证词放在桌案上,盯着上面的字迹看了许久、却迟迟没有看到下一页。

……

太阳逐渐上空,可苏若清却始终没有踏出房门一步,依旧盯着面前的供词。

整个室内,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