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羽见她来,一眼就看到她眼下的乌青,他皱眉道,“你怎么了?一晚上没睡?”
沈念容摇头,随即看向一旁的张婶和素心,“你们下去准备午膳吧。”
待二人一走,她连忙关上门,走近南羽,“你昨夜夜探佛堂,可有消息了?”
南羽颔首,“我听到那巫师在吩咐他手下,他们正在找身子精壮的年轻男子。”
沈念容当即意识到不对劲,“他们难不成想在天子脚下又干剜人心的勾当?”
“那是必然的。”
南羽点头,“太后如此处心积虑,肯定不单单是怕她做的恶事东窗事发,她更想做的应该是继续剜人心。”
听此,沈念容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她只要出手,我们就不怕抓不到证据。”
南羽也是此意,“听那巫师说辞,他们寻的人今日就会有结果,今夜他们当是就会动手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暗中通知江以墨了?他在宫外人手比较多,我们两个孤家寡人只能负责引蛇出洞,抓人的事还得依靠江以墨。”
南羽颔首,“我没意见,只要能拆穿太后假面,我们做什么都值得。”
沈念容想到只要今夜能抓住巫师杀人的现行,太后一定会坐不住出手,届时人证物证俱在,太后当是跑不掉了。
她思考了下,才道,“江以墨现在恨透了我,我去找他,他也不会搭理我,我想还是需要用别的法子通知他。”
南羽看着她宽慰,“此事你不必忧心,我进出宫自由,暗中提醒他的事我来。”
“那好。”
“不过,今夜你带人去追踪巫师,我想带着小武和你同去。”
南羽今夜只是打算追踪,然后将方位报给江以墨,抓人的事江以墨这个大理寺卿会出手,所以,他带着沈念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微微点头,“好,你嘱托好张婶,打好掩护,等傍晚之时我带你溜出宫。”
沈念容点头。
*
日落之时,她换了一身太监的服饰,带着小武跟随南羽混出了宫。
巫师阿其梛已经算好了一名符合天时地利人和的男子。
他带了一批死士,和银翠一起来到了京都最大的青楼。
天子脚下,贸然有被剜心的男子,这势必会惊动皇帝。
所以阿其梛和银翠,准备继续孙耀琦和孟酒的套路,先用迷药,再剜心,然后碎尸,丢入青楼的粪坑。
一切准备就绪后,银翠先装作妓子,混入了那位富家公子的房中。
他是他们今夜的目标。
沈念容换了一身男装,跟着南羽混进了青楼,立马就引来老鸨和一众姑娘的呼喊声。
巫师阿其梛此刻就坐在阁楼上不起眼的雅间,目光如炬的扫视着青楼内的动静。
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青色玄坛,里面正盘踞着一只四不像的动物。
它的模样似青蛙一般大,眼睛却长得似蜥蜴,身子圆滚滚,长着九只细长的足。
这是它豢养几十年的血蛊,待它吸血所成,便有统领天下之力。
他盯了一阵吵吵嚷嚷的青楼大堂,突然低声问血蛊,“赤血,你看看今夜可合适取心啊?”
血蛊匍匐在坛底,并未动弹回应他。
这时阿其梛摇了摇头,“真是个贪心的家伙。”
说着,他割破自己的手指,将指间血滴到坛底。
血蛊贪婪的舔舐干净,才腾跃而起,飞出坛子,落在了桌子上。
随即它犀利猩红的眸子,闪烁着亮光,朝大堂内一通扫视。
最后红的滴血的阴眸锁定在了堂内沈念容和南羽的身上,嘴角扯出怪异渗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