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罗浅这才有些明白过来。
她在信王府待过一段日子,赵止的个性她多少是知道的。如果这一次她任务失败,她的命自然是保不住,兴许他就连她家人也不会放过。
这是赵止会做出来的事情。
“可药圣打算怎么帮我?”罗浅不傻,若是沈陌寒有意想要帮她,为何不在一开始的时候便告诉她,那样或许她会临阵倒戈亦说不定。
“主人本打算再过些时日,等他有足够把握之时再告诉你,可如今史姑娘打乱了他的计划。”魏翰这么说着,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罗浅知道魏翰说的都是实话,可在她看来如果不是因为史凌汐出现,或许她还被蒙在鼓里,像个小丑一般演着拙劣的戏。
她以为自己很像兮雅,像到她一度催眠自己把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到头来,她所欺骗的人只有自己。
这真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可如今的她却没有退路,亦没有任何选择。
“我需要做什么?”罗浅知道魏翰过来,绝不单单只是告诉她关于她身份泄露一事。
“罗姑娘只需要乖乖待在这临山之上,和之前一样定时往山下传递消息便是。”魏翰回道。
“药圣不在山上?”罗浅试探着问了一句,见魏翰眼中一动,便瞬间明白了:“原来药圣是想要制造自己还在山上的假象来蒙蔽信王。”
“没错。”魏翰知道罗浅此时已经做了选择,便如实说道。
“我明白了。”半晌,罗浅缓缓开口说道。
“罗姑娘是个聪明人。”魏翰说着朝她恭敬拜了拜,这才离开了房间,临走前还不忘记替她将房门关上。
罗浅看着面前缓缓关上的房门,想起之前赵止所说的兮雅的种种,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虽说她接触沈陌寒的日子不多,可就他之前的种种表现看来,他不是那种轻易会被别人左右之人,可似乎他对史凌汐很不一样……
快马加鞭的赶路,沈陌寒和史凌汐总算是到了眉山城中。
阳春三月,街边的垂柳被风吹着微微飘动,可两人都无心去看。
史凌汐带着沈陌寒穿过眉山城的街道,在苏府门前停了下来。
兰珠和兰芝正在门口张望,远远地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朝府门前奔来,心中是说不出的激动。
“少夫人,你可算是回来了。”兰珠这么说着,兰芝在一旁点了点头。
“娘怎么样了?”史凌汐跑的有些急,止不住有些喘息,一看见兰珠和兰芝便有些担心的问道。
“夫人这几日一直昏迷不醒,身子冰凉,我们将少夫人留下的人参和灵芝煎了汤药喂她喝下也不见她气色有所好转。”兰芝说着眉头紧皱,一旁的兰珠掐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来,忙摇头道:“可夫人最近的咳症似乎好了许多呢。”
“她人在哪儿?”一直在一旁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沈陌寒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两人这才发现她身旁还有一位陌生的男子,这男子穿着一袭黑色的披风,披风的帽子盖住了大半张脸,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师父,你跟我来。”史凌汐被沈陌寒这么一问,才想到眼下要赶快让他见到程绮罗才对,便拉着他往程绮罗的房间而去。
等他们两人走远,兰芝和兰珠才回过神来。
“兰珠,我没听错吧?刚才那人是少夫人的师父,那不就是说明他是……”
不等兰芝说完,兰珠点点头接着道:“他就是药圣。”
沈陌寒和史凌汐来到程绮罗房中的时候,她还在沉睡,她的脸色异常惨白,看上去仿佛死了一般。
如果不是她鼻间尚还存有一丝气息,她便已经和死人无异。
史凌汐有些担忧的看着床上的程绮罗,想起了之前和程绮罗相处的点点滴滴,眼泪止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沈陌寒瞥了一眼一语不发的史凌汐,无奈的摇摇头,走到了程绮罗的床边轻轻抬起她的手臂开始把脉。
“师父,娘她还有救吧?”史凌汐见沈陌寒的脸色不是很好,便有些担忧的出声问道。
如果连沈陌寒都救不了她,那该怎么办?
“这不是单纯的风寒之症,她是气郁心结才会病入膏肓的。”沈陌寒说着转头看向身后的史凌汐,见她一脸担忧的望着床上的程绮罗,从怀中掏出了一排银针,取了几根出来插在了她头部和手腕上的几个穴位,不一会儿便见程绮罗惨白的脸色好了许多。
“把你那难看的表情收一收,既然是想要治好你娘,便该多笑笑才是,怎么搞得跟要死人似的。”沈陌寒边收起银针,边淡淡说了句。
“师父。”史凌汐见程绮罗脸色好多了,心中的担忧才稍稍减轻了些。
“你这么尽心尽力是为了苏辙吧。”沈陌寒走到她身旁站定,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水出来,轻啜了一口,低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