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周冷希叹气,缓缓道:“我以为她会恨我。”
“夫人应该很爱你。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说的话做不了假,呓语时呼喊的人都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除了您,夫人还喊过她的兄长。”
“是我对不起阿姒。”
“少帅若是信得过老朽,可以与老朽倾诉。”
不知怎的,周冷希有非常强烈的想要倾诉的。
他娓娓道来:
“我和阿姒相识于一列从枫城开往霖州城的火车上”
很长的一个故事,张大夫却听得耐心十足。
即使遇到他不敢苟同的地方,他也没有打断。
周冷希随着自己的讲述,仿佛又再次把那些点点滴滴又历经了一遍。
他方知,那一帧帧一幕幕,只要是和阿姒相关,都早已映在了他的心尖上。
他沙哑道:“张大夫,你也觉得我很混账吧?”
张大夫叹道:“造化弄人啊!”
“我只盼阿姒能健康快乐地活下去。”
“那您何必派人把她找回来?”
“我担心楚北炽会对她不利。阿姒和我大舅子如今都生病了,没我照顾,我实在不放心。”
“您就不怕会为了一个女人挑起战事?一旦楚北炽找到证据证明是您抓走了夫人。他很有可能和乌水联手讨伐霖州,而总统府也可能因为您冷待程小姐而站在周宋联军那边,届时你腹背受敌,王图霸业可能毁于一旦。”
周冷希饶有深意地看了张大夫一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说:“听口音,张大夫不是本地人。”
“嗯,我十年前曾来过霖州城,这些年四处游历,口音也已经四不像了。”
“你谈吐不凡,当大夫委屈你了。”
“少帅谬赞了。只是经历得多了,见识便也多了罢了。”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你不够了解楚北炽。在楚北炽心中,平台百姓是最重要的。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失去理智。”
“那在少帅心中什么最重要?”
“这一生,忠于霖州城,忠于百姓,忠于阿姒。”
“少帅是想江山美人兼得。可如果做不到,少帅当如何?”
“阿姒只有一个,江山失了可以再夺。”
张大夫抚着虚白的胡须,笑着说:“若有机会,我愿助少帅一臂之力。”
“我军中已有数名军医。”
“我的作用可不至于救人。”
“张大夫此话何意?”
“日后您就知道了。少帅,药熬好了,可以端进去凉一会儿就喂夫人喝下。”
“阿姒什么时候能醒?”
张大夫叹气,“夫人有心结,迟迟不愿意醒。如果今晚再不醒就危险了!”
周冷希慌了,道:“你不早说?”
“早说无益,只是让少帅徒增担忧罢了。”
“你”
周冷希瞪了张大夫一眼,封了炉子,端着药罐,倒出浓黑的药汁。
他没再说什么,端着药碗就进屋了。
宋姒言仍还昏睡着。
周冷希一边跟她说话,一边给她按摩。
男人笑着说:“阿姒,你怎么还不醒?我想通了,哪怕你醒来不愿意见我,更甚者是与我为敌,我也不愿你这样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我答应你,只要你醒了,我一定遵从你的意愿,要走要留都可以,我不会再用任何人任何事逼迫你。”
“那就请少帅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