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安着金花攒珠八宝步摇,穿着大红挑金比翼鸟绣纹曲裾,额前点了一朵银白色的三瓣樱花钿,粉嫩嫩的手腕上各戴了一串红珊瑚,华丽可爱,宛若挑开了红斗笠的新娘。
“小丫头?”苏胜颇有兴致地打量着,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美人姐姐,念奴不叫小丫头,念奴叫念奴。”夏念奴嘟嘟樱桃小嘴。
这是苏胜第三次听见美人姐姐的称谓,耐心殆尽,琢磨起如何调教一下眼前不知死活的小丫头。毕竟,所有嘲讽他为美人的北朝人,皆下了地狱。
“本王姓苏名胜,正是阎王…麾下的将领。”苏胜那双桃花眼里绽放出绝艳天下的笑容。
苏胜笑得越艳美,意味着越危险。可是,落尽夏念奴的眼里,便犯了夏国人的通病即花痴,看得念奴瞪大了圆溜溜的银杏眼,松开了手里的粉色小猪猪。
“美人哥哥,你真好看,念奴请你吃樱花羊羹。”夏念奴笑道,眸光清澈,不染尘埃。
“刚刚不是喊本王姐姐么,现在怎么变成哥哥了。”苏胜接过樱花羊羹,思忖许久,最后认定夏念奴是个单纯的小丫头,不会有任何伤害力,便在她过于热切的凝视下,咬了一小口。
这樱花羊羹,确实不错。以奶白色的椰奶冻为底色,封存着粉色的盐渍樱花,仿佛将十里春风外的樱花情结送至眼前。
口感更是回味无穷。盐渍樱花微咸,但很快被椰奶香和底层红豆羊羹的甜味冲淡,绵绵密密的,和夏念奴给人的感觉一样。
“念奴不告诉你。”夏念奴背着小胖手,笑道。
趴在夏念奴后边的小白虎呀,瞟了一眼夏念奴那双手指头扭来扭去的小胖手,不禁替那红衣美人暗暗担忧。夏念奴之所以喊红衣美人为哥哥,是因为她的祭司姐姐说过,念奴长大后会娶一个美人哥哥。
“那念奴可不可以告诉本王,为什么要找阎王?”苏胜问道。
“祭司姐姐忙着跟阎王打架,都不陪念奴玩。哼,念奴也会打架的。”夏念奴扁扁樱桃小嘴,愤愤不平。
“哦,和阎王打架的不是红月公子么?”苏胜无意识地又咬了一口樱花羊羹。
“红月公子就是祭司…”夏念奴说了一半,突然想起来祭司姐姐的千叮万嘱,绝对不能泄露她的另一个红月公子的身份。
原来,夏国大祭司就是红月公子,而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竟然是夏国大祭司的妹妹。他心底萌生了一个卑鄙的算计,即是绑架了夏念奴,胁迫红月公子,与他对战一场。
思及此,苏胜顿时神清气爽,感觉浑身的筋骨都复活过来。
“念奴真的会打架,祭司姐姐还夸过念奴的。”夏念奴昂起小脑袋,边咬着小指头边道:“红玉哥哥要是吃了剁椒鱼头,也不一定输给坏阎王。”
“小吃货,吃剁椒鱼头可不能召唤战神。”苏胜哈哈大笑,吃完了樱花羊羹。
夏念奴听后哇哇大哭。
苏胜打小在军营里鬼混,流血不流泪,一时间手足无措。他认真地思考着怎么安慰这个小丫头,却猛然想起在争夺红豆座的最后一个战役所布置的阵法鱼鳞阵。
鱼鳞阵的头部,俗称剁椒鱼头,集中着鱼鳞阵的精锐势力。强攻头部,自然不可取,必定死伤过半。但是声东击西,假装攻击剁椒鱼头,却轻轻掠过,改向毫无防备之力的背部,尚有极大的胜算。
小吃货很有趣。苏胜那双桃花眼里绽放出的笑意,恰好酿成一壶桃花酒。
然而,苏胜来不及自饮自酌这壶桃花酒,就捂着逐渐冰封的心脏,砰地一声,倒在了立刻停止哭泣的念奴的怀里。那怀抱,软绵绵的,像个小火炉,可以温热桃花酒。
后来,苏胜听夏念奴背诵夏氏家训才知道。夏氏家训第三条,见到心动的外姓人,直接扑倒拖回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