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他有了点初步怀疑于丽子跟阚轻舟部门有关系。她给夏风永通风报信,让他知道吴劲的出没轨迹。也是她在楚千淼和夏风永起了冲突后第一时间通知阚轻舟的,并且当秦谦宇去向她询问事情经过时,她支支吾吾不肯告诉。81章
这样就说得通了,于丽子为什么进他办公室翻材料。她是翻给阚轻舟那边看的。
“但她到底是跟阚轻舟有关系,还是跟夏风永有关系呢?这点考证起来也不难。”秦谦宇对楚千淼说,“你还记得夏风永前一阵子身上总有香水味儿吗?我们还损他娘来着。”
楚千淼点点头:“记得。”
秦谦宇一拍巴掌说:“其实他身上那味儿,是从于丽子那蹭来的!这是任总发现的,任总真的,上来侦查事情的劲头时,他帅得就像福尔摩斯!”
秦谦宇告诉楚千淼,香水味道锁定了调查目标是夏风永但为了确定于丽子和夏风永到底是不是非常规男女关系,任炎实打实地费了些心力。
任炎先去了了行政部,说自己丢了一个很重要的快递,里面是份合同,必须得查清是不是有人拿走了,所以需要调前台处摄像头的监控视频看。
行政部给了他权限,让他查看。他一个人看不过来,就把秦谦宇叫过来一起看。
周末时他们熬了两个通宵,终于发现了问题。他们在存放监控视频的电脑上,发现有一晚的视频记录被删掉了。
他直觉那被删掉的视频很关键,于是让秦谦宇联系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是计算机专业的,她从她很厉害的同学那里,搞到一个可以修复删除信息的软件。
于是被删掉的那一晚的视频记录被恢复了。
那一晚,于丽子加班到十点钟,公司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十点后,夏风永从大门走进公司,走到前台。看样子是喝了酒,脚步发飘,色胆上头。
他绕到前台和于丽子勾勾搭搭,搂住于丽子的腰和她激吻。随后他连拖带拽把于丽子往吴劲的办公室里拖吴劲的办公室里有个套间,里面有张床于丽子半推半就。
吴劲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二十分钟之后,门打开,两个人出来。夏风永的衣领敞着,衬衫下摆在裤子外,于丽子头发蓬乱。两个人在里面利用二十分钟干了什么,一目了然。
时候于丽子还谨慎地删掉了当晚的监控视频。
现在这段视频被恢复了,坐实了夏风永和于丽子的不正当关系。但光凭这段视频,两个人中必须走一个的话,于丽子可能会保下夏风永。所以还得确定一件事。
他让秦谦宇去跟其他女员工聊天,打听于丽子有没有男朋友。和于丽子关系很好的一个女员工说,于丽子有男朋友,她说等她男朋友也是做这行的,还说等她男朋友做完手头的项目升了职,两个人就结婚。
到此他确定了最后一件事于丽子压根不知道夏风永已经结婚了。夏风永在骗她。
于是他去行政部,把几个项目部门所有准保的简历都打印了一份,夹在一个文件夹里,仿佛在考证所有等待签字项目的准保到底都有谁。夏风永的简历就夹在其中,婚姻状况栏里,清清楚楚写着已婚。
他把文件夹放在办公桌上。他相信于丽子还会来偷翻他的材料。
没让他失望,于丽子很快就来翻了,并且从中看到了夏风永已婚的状态。
于是有了后面两人反目成仇的一出出闹剧。
至于那段用作证据的视频,是他匿名快递给于丽子的。
最终两个人闹得太难看,谁也无法在力通继续待下去
秦谦宇说完事情经过,告诉楚千淼:“任总其实不让我说这些,但我觉得你有知情权,所以我私下偷偷告诉你。”
楚千淼听完秦谦宇说的这一切,心情一直起起伏伏,不能平静。
她想他为了能让她在这个项目上签字,到底费了多少心力?
她想起秦谦宇那双熬红的眼睛。秦谦宇说,任炎的眼睛比他的熬得更红。
秦谦宇还说:我们的领导,是全世界最好的领导,永远为我们做得多说得少!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我们爱的男人!
他默默做了那么多事,一步步算无遗策,都是为了她能签字。可他做了这么多却一个字也不说。
她想她或许应该在到李思部门的项目上之前,去谢谢他。
她进了他的办公室,看到他抬起头淡淡地问她:有事吗?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把所有惊涛骇浪都留在自己身后,为她挡出一片光明通途。
然后对她淡淡的笑,不叫她知道他付出过多少、费了多少心力、有多辛苦。
她看着他,那一刻她心里有种很难描述的感受。她真的没办法再自欺欺人,她想秦谦宇没得说错,他啊,唉,确实是值得爱的男人。
她笑着摇摇头,说没事,说,谢谢领导。
李思部门的定增项目,下周才开始出差,楚千淼先和项目组另外三年成员碰了个头。
她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相处得非常融洽。
有一个叫顾凯的人,楚千淼和他混熟以后,两人很聊得来。顾凯闲聊的时候告诉楚千淼:“夏风永现在特惨,他到哪里去应聘,于丽子就闹到哪里,说他强奸自己。夏风永的老婆要离婚,要夏风永净身出户,夏风永不干,夏风永老婆现在起诉了。”顿了顿他叹口气,说,“他能有今天,我一点都不意外。”
楚千淼问顾凯,怎么对夏风永了解得这么清楚。
顾凯苦笑说:“这么跟你说吧,在来力通之前,我们俩在同一家券商同一个部分,他这个人,嘴巴好,能拍马屁,很有欺骗性,一开始能和你处得像好哥们似的,让你信任他当他是朋友。但相处久了,你就越来越会发现,他是个相当不地道的人,虚荣心特别强,必须要压过别人一头才开心,最重要是他经常剽窃别人的劳动成果”
顾凯告诉楚千淼:“我们在原来的公司时,领导要求我们做商业计划书,他说自己做不好,我就教他,结果最后他把我商业计划书的内容全搬到他自己那里变成他的了。我当时想,你学就学了吧,算了不计较了。结果他学完反过来还踩我,到处影射我说我做得不好,没他的商业计划书做得高级。”
楚千淼听得直皱眉:“这是人品有问题啊,很过分了!”
顾凯苦笑一笑:“还有更过分的呢!后来有不明真相的人还跑过来,一副指点语气跟我说,让我学学夏风永是怎么做商业计划书的,你说可笑不可笑?我当时真是一口血沤到嗓子眼差点窒息。”
楚千淼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觉得这世界因为各种奇葩变得越来越饿不可思议。
顾凯最后说:“千淼,我告诉你这些,其实是想跟你说,夏风永这个人不地道,他没什么下限的。现在他这么惨,本来他签字的项目却由你来做了,他那小心眼肯定想不开,没准会想要阴你一下之类的,所以你最近要多当心。”
楚千淼郑重谢过顾凯的提醒,打算晚上回家在网上搜搜看,能不能买个防狼喷雾傍身。
楚千淼没等到防狼喷薄邮到就摊上事了。
两天后她在公司加了个班,走得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
她临走时看到任炎还在,见他正低头看文件看得认真,她也就没进去打扰她。
从公司出来,她往公交站走。
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
走到一片黑的地方,突然就窜出一个人影。
楚千淼定住脚步,看清那人影是憔悴得像鬼似的夏风永。
她心说坏了,还真叫顾凯给说着了,夏风永来找她了。
她镇定住自己,对夏风永说:“你有什么事吗?”
夏风永冷笑得几乎狰狞:“你说我有什么事?我后来想,我变得这么惨,到底是谁在弄我?想来想去也就是你了,对不对?我一垮了,所有好处都是你的了,对不对?”
他每问一个对不对,就往楚千淼面前走一步。
楚千淼看到他手里拿着件家伙,亮闪闪的。
那是把刀。
楚千淼后退着对他说:“你弄到今天,是你自己导致的,如果你不骗于丽子自己还是单身,你对你的家庭负责,谁也动不了你!还有你别犯傻,这地段你但凡干点什么你都跑不了!”
夏风永吼她:“闭嘴吧你!你有什么资格教我怎么做人?你放心,我不会弄死你,弄死你我也完蛋,我就想在你脸上划一下,我看你还怎么用你这张脸勾引男人给你卖命!”
夏风永向楚千淼扑过来。
楚千淼大声叫着希望引到人注意,边叫拔腿要跑,但她没有夏风永腿长动作快。
眼看他要理智尽丧地扑过来
下一秒,那闪着蓝光的刀尖被人抬臂一挡。
楚千淼看到任炎像个天神一样挡在自己面前。他的胳膊被刀尖划伤了。
那一刻她绝望地想,完蛋了,怎么又被他英雄救美了?完蛋了,完蛋了。
任炎制服了夏风永,报了警。夏风永被带走时向条丧家犬。等警察的时候,楚千淼慌里慌张地扯下丝巾给任炎绑伤口。
做好笔录,楚千淼和任炎几乎同时说话。
楚千淼:“去医院包一下伤口吧!”
任炎:“你开车送我回家吧。”
任炎一边说一边晃了晃受伤的手臂。
“不去医院吗?”楚千淼问。
任炎说:“小伤口,不用小题大做。”
楚千淼于是开着他的车,送他回家。
她问:“领导,你家的地址。”
任炎靠在副驾说:“就开到你住过的那栋公寓吧。”
楚千淼心口一跳。
她发动车子,熟门熟路栽他回公寓。
一路上她好像有很多话想问,又不知道从哪一句起头。于是索性不问,让那些话沉淀在舌尖回味。
车子到了公寓楼下,她把钥匙交给他。
他却不接,又晃晃那只胳膊,说:“不上去帮我包一下吗?”
路灯下她看着他衬衫袖口都被血染红了。她吓了一跳,那伤口并不如他自己所说的,一点都不严重。
她左右看看,不远处有药店。
“你等我一下!”她对他说。
她跑去药店买了消毒和包扎的物品。
然后跑回来,跟着他一起上楼。
开了门,进屋时,灯一点亮,她心里五味杂陈。
这里还和她当初搬走时一模一样。甚至她当时没有带走的薄毯子和小猫靠枕,也还都如从前一样摆在沙发上。连角度都没有变。
她忽然就觉得有些鼻酸。
她洗洗气,让任炎脱掉外套,解开衬衫袖口,坐到沙发上去。她熟门熟路地去卫生间里取来了小板凳,坐在他面前。
她让他伸出手臂给她。他就伸给她。她从来也没见过他这么听话这么配合。简直有点乖。三十三年岁的老男人,乖起来叫人心都慌。
她把他的袖子往上卷。伤口触目惊心地露出来。
她皱着鼻子,低下头,不想叫他看见她眼底的心疼。
她低着头给他消毒、包扎,认认真真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一边包她一边问:“你是今天凑巧跟在我身后吗?”
他的声音响在她头顶:“不是凑巧。这阵子,我每天都跟在你身后。”
她鼻子一下就发了酸。她只知道最近她每天走时,他还没走。原来是在等她。
她使劲吸口气,把包扎好的白纱布打了个结。
弄好后,一抬头,她看见他正目光深深地看着自己。今晚那目光里含的东西太多太露骨,看得她的心一下跳快过一下的发慌。
任炎低头看着专心给他包扎伤口的女孩。
不,她已经是女人了。有韵致又迷人的女人。
她垂着眼,睫毛长长的,鼻梁挺挺的,嘴唇软软的。
她每涂一下药水给他的伤口消毒,他都没喊疼,她就已经替他疼了她的睫毛会轻轻一颤。
那一颤又一颤,直接颤进他心里。
那一刻他发现他等不了了。他等不到她把定增的项目做完了。
她包好伤口,抬起头,看着他,对他说:“伤口包好了,那、那我走了。”
她说完起身要走。他一伸手就握住她的手,把她拉了回来。
她坐回到小板凳上,仰头看他,目光惊愕:“任、任总?”
他看着她说:“叫我学长吧。”
她抿紧嘴巴,不叫。
他看着她,声音柔了哑了,对她说:“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在这个项目上签字、一定要让你尽快成为保代吗?”
她眼睛里像汪着水,向他摇了下头。
他揉着掌心里她的手,对她一笑,说:“如果有一天你还能给我机会,我们还能在一起,我愿意走,你留下来,到时你成为保代,即便没有我护着,你自己也能独当一面。”
仰头看着他,听他说的话,她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他心都软成水了。
他揉着她的手,全心全意地向她道歉:“千淼,对不起,我很后悔我拒绝了你,我很后悔。”
她看着他,仰着头,没有声音,没有表情,眼泪却一直流出来。
流得他心碎。
“我后悔了,从你到我手下来工作,我就后悔了,我没有立刻追你,这么久以来的憋闷,全当是给我自己的惩罚折磨。原来这种单方面不得回应的喜欢,很苦很寂寞。知道了这种心情,千淼,我更心疼你。”
他捧着她的脸,擦她脸上的泪。
她抽一口气,出了声,带着浓浓鼻音:“可你是我翻过去的菜谱上凉掉的菜,我不想吃!”
他捧着她的脸,指尖下是凉湿又柔软的触感,能麻痹他整颗心的触感。
“书都可以往回翻,菜谱也可以的,菜凉掉了热一下,更入味的!”他哄着她说。
她大抽一口气,控诉:“你这人太坏了吧?后悔不后悔都你一个人说了算?我才不要答应你往回翻好吗!”
“好,不答应,你别哭。”他捧着她的脸,轻声细语地哄。他什么时候这样哄过一个人?
捧着她的脸,他凑近过去,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千淼,我放不开你!”
他话音落下,嘴唇也落下,落在她的唇上。
来不及辗转,她推开他,瞪着他。
他再亲下去,她再推开,再瞪。
蓦地她开始打他,打得乱七八糟毫无章法。
他由她打。
最后她停下,问他:“你不知道躲啊?”
他一把拉起她,把她拉进怀里,坐在他腿上。他一手揽住她的背,一手扶在她后脑,对着她的嘴唇狠狠地吻下去。
她起初推他的肩膀,推着推着,就无力地抱住了他。
他托着她的后脑,让她无处可躲,只能迎向他。
他把舌尖送进她口中,翻搅着狠狠地占据领地。又把她的舌尖牵引过来,心甘情愿被她占领。唇与舌激烈地纠缠在一起。喘息,撕扯,轻吟。那一刻整个世界都消失了,他们只感觉到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