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无聊,小元苓便时不时地跑小胖家打发时间。但迫于总可能会遇到和了婶单独相处的压力,她在每次去他们家时都会拽上隔壁的程自旭。
“橙子,走,上小胖家去。”女孩风风火火。
“没大没小。我比你大上一岁,要叫我小旭哥。”男孩倚在门口,嘟囔着嘴,身体却很主动地探出了门。
经过最开始唤错名字的尴尬境遇,叶元苓便开始连名带姓地呼和程自旭,心情好时或者有事相求时则是叫橙子。
“爷爷说,是8个月。”小元苓努努鼻子,纠正道。
对年龄最敏感的两个人群莫过于屁大稚童和半熟女性。对于前者而言,没有所谓年岁资本积淀,因此只能仗着那一点乏善可陈的日子堆砌来倚此卖老。
而对于后者来说,半熟,意味着在趋于成熟也意味着生命轨道生理机能踏上巅峰紧接着步入下坡之际,她们掰碎了时间想让它们漏的慢一点再慢一点。因为当生命之车缓慢到达那个临界点时,时间就像过山车一般,在势能的转化下,轰然向前莫奈何。
“那又怎样,我还是比你大。”
“哎呀不说啦不说啦,快走快走。”在小元苓的眼里,他只不过是刚好越过了那条新年的分界线,一跃成为比她早一年的龙年11月份生人。比她和小胖都大上一岁。运气,运气罢了。
她很羡慕他的生肖,每次看到挂历上威风八面的龙年,再翻及下一年的蛇时,她都恨不得给那条秃噜噜的小蛇画上爪和角。
当她后来上学时学到“画蛇添足”这个成语时,她并不觉得添足有什么多余,蛇就该添上几只足,成龙更好。她想,要是在最开始,远古人们给蛇添上那么几只脚,蛇就不会被思维固式化为现在的蛇了吧。
她不喜欢蛇,尤其是嘶嘶地吐着蛇信子在蠕动的蛇,太凉薄太阴冷。如果当年添了足,那么当被别人问到你属什么时,她就可以不只是说自己几岁来代过,而是很自豪地说“我属龙二”。上一年是“龙一”年,两只龙,没有蛇,多么美好。
来到小胖家,了婶在客厅看电视,小胖,依旧软坨坨的一滩趴在地面的毯子兀自不知干些什么。是的,一滩这个形容词,竟然可以用来形容一个人。
了婶看到两个小人影暗搓搓地向这边移动,用脚尖轻轻点了一下地上那滩人的屁股。小人疑惑地转过头,刚好看到小元苓推推搡搡着程自旭向这边走来。
地上的人瞬间兴奋。“咿咿,咿咿!”
叶元苓“诶”地应和了一声,在飞快叫了声“了婶好”后便越过她来到小胖身边。暗自松下一口气。而程自旭则被了婶拖住开始听她东拉西扯,6岁孩子能听得懂什么,不过却聊胜于无。她喜欢有问有答的对话,即便无聊,即便琐碎。
小胖正在拼图,就是把1,2,3,4等一个个被挖出来的数字重新填回空当里。小胖咿咿呀呀地把小元苓招呼到身边来后,在她刚想夸上一句“没想到你还有这技能”时,小元苓便眼睁睁地看着小胖把一个“2”硬是塞在了“1”的空当里。大力出奇迹。
小胖成功地把一项脑力活动转化成了体力劳动。
他高兴地抬头冲着小女孩笑,“嘿嘿”,口水顺着咧嘴的刹那滑出了嘴角。而就在此时,明明还在拉扯着程自旭侃大山的了婶眼疾手快地来到小胖身边,擦去了他即将滑落的口水。
虽然了婶的脸上那层厚实的脂粉实在不能给人以整洁清爽印象,小胖却能在了婶的照顾下,即便东爬西滚,依旧能做到整洁。
了婶在拾掇好小胖后,便离开了。程自旭可算逮着个时机脱离了她的碎碎叨叨。
“太没义气了吧!你怎么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婶那!你不会就是拿我来当掩护的吧。”程自旭怕还没走远的了婶听到,在叶元苓耳边恶狠狠地小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