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因应和着晔琏的话,继续说下去,道:“我之前想不开,在新婚之夜与他争执了一番,如今他来凡间寻我,我自然是要跟他回去的。神君你就不必担心了,过几日我便回沧海。”
现在哪里顾得上那么多,主管眼前把这神君糊弄过去了事。
这神君倒是有些不好骗,他将信将疑道:“你之前明明不愿嫁给冥王,怎么如今?”
“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了,不用劳烦神君了。”晔琏在一旁插话进来。
契颜深深的看了未因一眼,未因只觉得那一眼仿佛看尽了她眼中的躲闪,忙低下头去。他收回眼神,说:“既然如此,那是我唐突了。就此别过。”
“告辞!”晔琏揽住未因往回坐下,看着契颜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茶馆拐角处。这才放心下来。
可未因隐隐有些担忧,觉得那契颜神君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于是她向晔琏说:“若几日之后我还不回沧海,他会不会去冥界找我?”
“放心吧,”晔琏刚端起茶杯,又放了下去,被这契颜一打搅,都没了兴致,“有我在。”
他这句话似乎是个定心丸,她瞬间便觉得心情豁然开朗,复又问他:“接下来,我们去哪里玩呢?”
“今日有游园会,咱们去瞧瞧。”晔琏见她开心起来,嘴角也不自觉的跟着上扬。
两人逛得疲乏了,在一家客栈落了脚。
凡间的夜,不似冥界那般冷清没有生气,因是暮春时节,有些许小蚊虫在绿窗纱外飞来飞去。月光洒落在窗柩上,月影缠绵,未因立在窗前,还不肯歇息。
晔琏的房间与她的正对着,她正赏着这夜色无聊,却见他打开对面的窗户,向她看了过来。
两人对视,隔着远远的距离,却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果然是在一具身体里待过了千年的人,连想法都这么有默契。
未因跃身跳了出去,攀岩走壁,几步跃上了房檐。不远处的晔琏早已坐在房顶上侯着她了。
她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他问:“这么晚了为何不肯睡下?”
“我想一些事情,就睡不着。”
“想什么呢?”
“我想,这凡间的夜色真美,在冥界的夜月都太冷清了,就像,就像……”
她的话没说完,却说不下去了,眸中灰了下去。身旁的晔琏替她将话接了下去,说:“就像荼翎一样,冷清无情是吗?”
“嗯。”她点点头。
晔琏心中苦涩如同墨水晕染在宣纸上。他问她:“你可想过离开冥界?”
“没有,也许偶尔会出来,但不会一直离开。那个地方对我来说,是我的家。”
“可你的家是南冥,不是九幽。”
“那又有什么关系,我陪着他这么多年了,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