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会不会是总阀出问题了?”厉斯年慌慌张张地过来,想去检查。
他动作蓦地停住,才想到,总阀在外面。
“你还不懂吗?”时迩愤怒地说,“你爸当年能杀一船人,现在就能杀这一库房的人!包括你!他今晚就要坐船跑了,你不知道吗?他连你都不带了他一个人跑,跑到国外!或是跑到别的地方!你就跟我们死在这里吧”
厉斯年浑身一震,如披冰雪:“不、不可能……”
时迩恨恨地瞪了厉斯年一眼,咬着牙,不愿多言。
“怎么办啊……手机没信号,联系不到外面!”
“这里的信号塔都没修好……厉斯年,你们这里就没有什么能呼叫总控室的按钮或者传呼机什么的吗?”
“……没,没有,”心寒与体寒交杂,厉斯年浑身发抖,喏喏地答,“他们、他们都下班了……”
“时助理,你喊的人呢?”
时迩摇了摇头,懊糟地说:“没信号了,电话断了不知道他们听没听到……”
“马上就会有人来了。”姜意禾压了压心里的恐惧,“我提前报了警,还联系了冷库的负责人。”
“真的吗……”
“太好了。”
“可是,太冷了啊……我们还能抗多久?”
但是,不知道厉江容会不会在警察到之前逃之夭夭。
温度还在下降。
陈情抱她在怀中,她轻轻地说:“陈情……没事的,俞安阳说她快到了。我提前都跟她说好了,她做事一向很靠谱。”
她也只能这样安慰他。
她知道,他怕的根本不是这个。
他怕厉江容再一次跑得无影无踪。
抱着她,陈情整个人却都有些懵,目光发直,一直盯着冰冷的铁门。
温度严酷的环境下,他忍不住发抖,像那年泡在冰冷的海水里。即使与她紧密相贴,隔着衣服,两处躯体根本无法互相温暖。
就像这些年,这么久了,到头来却好像还是一无所获。
“陈情,没事的……”
她一直在安慰他。
心底同时在祈求,求求老天开开眼,千万别再让厉江容跑了……
蹲下缩成一团,抱在一起,大家都互相拥抱取暖。
陈情靠在她的肩窝,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没事的,陈情。”
她揉着他柔软的发,安抚道。
耳廓忽地沾惹到一片冰凉。
“……”她浑身抖了抖。
他好像哭了。
她却根本没勇气看他的眼泪,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得紧紧地抱他,想传递给他更多的温度,多想捧住他渐渐冰冷的心,攒入怀中,温暖他。
越来越冷。
天色渐沉,也越来越黑。
外面却没有一点动静。
“陈情。”
“嗯。”他声音很沉,没有哭腔。
她似是也想给自己打气:“你……你相信我吗?”
“怎么了?”
“我们不会有事的。”她贴在他耳旁说,“你信我。我们不会有事的,我真的报了警,还让俞安阳过来……”
他静静地点了点头。
她只穿了件轻薄的羽绒外套,不足以取暖,冷得唇齿打颤。他抱她更紧了些,自己也冷得有些受不住。
忽然,他沉声地说:“衣服脱了。”
“……啊?”她犹豫了下。
她知道那样会更暖和。黑暗中,旁边的人冷得缩成一团也没空管他们。
刚脱掉羽绒外套,一阵寒意几乎能揭开一层皮,侵蚀入骨。他的动作很快,先把厚外套脱了,解开夹棉衬衫的扣子,拉她入怀,包裹住她。
他将她箍在怀里,帮她脱掉了上衣。
坦诚相对,她冷得牙根打颤,顾不上羞赧,立刻贴紧他,环住他紧实的腰身。
他的体温尚在,浑身发烫,像个天然的火炉,肌肤熨着肌肤,逐渐熨出热意,比隔着衣服拥抱要温暖了很多。
没有情欲,也没有渴求。互相依偎取暖。
他把她外套罩在她身上,抱她更紧了些。
“下次……你如果有今天这样的打算,要提前告诉我。不要单独行动。”
“……嗯。”她说,“希望不会有下次了。马上就结束了,陈情。”
“如果没有你,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让厉斯年开口,”他深深吸了口冷空气,颤着声音说,“是我的错。我没告诉你昨天就找好了辩护律师的事,差点让你被他骗了。”
“我就是,”她靠在他胸前,柔软的手抚摸他左肋下方的伤疤,喃喃道,“总想为你……做些什么。”
“以后,你什么都不用做,”他轻叹了声,收拢手臂,心一寸寸地软了,“做我的人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禾妹怎么会吃一堑不长智商呢?
她将计就计罢了。给自己的后路铺的足够长。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也当一回黄雀。嘻嘻。
只不过没预估到那个坏蛋凶手居然关掉了冷库的门。
78、hapter78
俞安阳带着冷库负责人和警察们及时赶到。总阀一关大门随之缓缓打开。
“里面的人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