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
公寓里,诺玛擦着头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宽松的睡衣,显然已经不在乎什么走光之类的问题。
而高旗却也没有多看诺玛一眼,他一向如此,希望身边有人呆着,又希望自己能够孤单自由,所以对那些情情欲欲少有捕捉点。
比如他不会去看诺玛满是诱惑的身体,或者,那夏日单薄衣裳里的微点透露。
“啊,没什么。”
高旗面无表情的关上电脑,那个他专门设计开发的聊天软件里,魏情的聊天头像已然黑了很久。
高旗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要求的,他觉得魏情也有自己生活与感情的自由,只是他也知道,即便是自己先选择了放下,他也是多有一些未得的惋惜遗憾。
他这小辈子遗憾很多,所以路走到现在,他只学会了吸收和承受。
高旗承认自己是个虚伪的人,一边幻想,一边舍弃,却还喜欢给自己找一些好听的话语,来安抚自己某种特别的心跳。
“那你准备好了么?”
诺玛擦着头,这天是她带高旗回家的日子,说来就像见父母一般。
当然,她要是知道高旗现在脑海里想着别的女孩的话,就不知会不会直接给高旗一巴掌了。
可惜她不会知道。
恋爱的开始,往往都是失智失情的,对于诺玛也是如此,这几天共处下来,她倒是愈发喜欢高旗,所以想要带高旗回家进行家庭聚餐,她已然不是那个精明的她,所以她猜不透高旗心里藏着的阴暗与污垢。
高旗木木的看着诺玛,他不知道自己选择面前这个女孩是对是错,只是有时候与诺玛在一起,那笑容能让他那么的舒服。
他知道自己并非诺玛不可,或许什么人依然可以代替诺玛,就像什么人代替那些离开的人一般,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人是离了谁就不行的,但是他现在遇到了诺玛,这仿佛是一种十分自然的缘分。
遇到了,那便遇到了,两散的,那便两散了,时间从来毫无声息,无法被预料。
“啊,准备好了。”
高旗点了点手指,然后走到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瓶红葡萄酒。
诺玛看着高旗买的葡萄酒,她微微一笑,“你真蠢,你不喝酒的人,上门带这个?”
“不可以么?我记得07年第三期的美国生活杂志里,说带这个红酒上门是最合适不过的”
高旗微微一愣,他对这些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虽然自己受邀请,但是两手空空似乎总是不好,所以他搜索着自己的知识量,找到了这么个“上门礼物”。
“好了好了,买了就算了,这酒很贵的吧?”
诺玛接过高旗手里的葡萄酒,便是摇了摇头,又将葡萄酒放下。
“真蠢这什么?葡萄酒上还印一只这什么,老鹰么?”
一个小时后。
诺玛的父亲打开房门,然后笑着与自己的女儿抱了抱。
“你回来了,快进来吧。”
诺玛笑着指了指身后的高旗,“他是高旗,就是我的朋友。”
“你好。”
高旗笑着将手里的红酒递了出去,“第一次来,真是打扰了,这是小小礼物。”
“哇,你这礼物可不小。”诺玛的父亲双手接过那红酒,然后眯着眼说道,“啸鹰赤霞珠干红葡萄酒,2000年份的,要5000美元了吧?”
诺玛听着这个数字微微一呆,她赶忙瞪了瞪高旗,然后转移着话题。
“爸爸,妈妈在哪里?”
一头白发的诺玛父上下打量着高旗,而今日高旗身穿一身西装衬衫,去了领带后倒是正式之中不乏休闲,乍一看外观也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
诺玛父喜欢高旗干练简单的头型光头,因为他觉得这个年纪愿意留光头的,无疑是对自己十分“残忍”的人,而男人有时候就该对自己“残忍”一点。
要是高旗与那些爆炸染锡卷烫一般,或许他会十分不喜欢。
“她正在做苹果派,快请进吧,欢迎来我们家做客。”
诺玛父赶忙让开位置,然后看着高旗进门,他快速的看向门口停留的奥迪8,便歪了歪头,跟着高旗走了进去。
依然是那句老话,有钱可是很加分的。
“请坐,那么”
诺玛的父亲收好红酒,便笑着看着高旗,在他眼里,自己女儿能带回家的,自然是她心里也颇为满意的,诺玛的父亲并不在乎自己女儿选择的男伴得多有钱,只要她喜欢,两个人又足够上进和谐,其实一切都不是事。
当然了,如果对方有钱,那似乎也更好,但他总不能因为高旗有钱而拆散两人吧。
“那么,你的身体真壮实,你喜欢篮球吗?我早上看的一场球简直烂透了。”
诺玛的父亲将水壶取起,然后准备往里倒咖啡,一边示意高旗。
“来点咖啡吗?”
高旗看着那深褐色的液体,便点了点头。
“当然,谢谢。”
高旗他其实对球赛之类的,毫无任何兴趣感觉,所以他也没有接过诺玛父亲的话题。
不太知晓得,他还是选择了沉默,免得话语失颇。
“请用。”
诺玛父亲递着咖啡,然后笑着说道,“你知道,诺玛自从18成年礼以后,这两年就回来两次,一次感恩节,一次圣诞节。”
在美,18岁后多数独立,所以与家庭亲属走动不再那么频繁,而且美国家庭聚会,一般都不聊工作,以轻松娱乐为主。
“下棋吗?”
诺玛父亲边说着,边从一侧取出一叠国际象棋。
他吃的盐多,见高旗未能接上球赛后续,自然是知道高旗不通此道,所以他没有多加言语,反而转着话题问道。
而这时诺玛跟着她的母亲走出了一侧厨房。
诺玛的母亲打量着起身的高旗,便是笑了笑说道,“放松点孩子,欢迎来做客,你们先玩一会,苹果派一会就好了。”
诺玛的母亲看了看诺玛,便是又推了推诺玛的身体,“我们去把苹果派做完。”
诺玛颇为关心的看向高旗,她担心愚蠢的高旗应付不来这种“特殊情况”。
高旗朝着诺玛笑了笑,便又坐回座位。
“这是国际象棋”高旗看着那黑白棋格,瞬间将脑海深处的棋式规则调动了出来,“我会一些。”
高旗说着便朝着诺玛父亲笑了笑,“下的很差,还请原谅我。”
诺玛父亲笑了笑,便摆着棋子,他看着高旗一边随意的说道,“你知道,诺玛可是从没有带过朋友回来,刚刚她可是很关心你。”
高旗一边摸摆着棋子,一边低垂着眉微微笑着说道。
“啊,因为我不太会交流,你知道,我是没有双亲的现在一个人在洛杉矶生活工作”
我们其实都没有岁月可以偷取,因为时光残忍,过即不留。
磨得光滑的棋子在黑白格上行走,来去从来不由自己。
高旗的思维迅速的运转,他能计算到对手每个棋子行走后的第十步棋面,所以简单来说,诺玛父亲并不是他的对手。
诺玛父亲微微动手虚点了点,他抬眉看了看一脸毫无表情看着棋盘的高旗,又低头看了看棋局。
他不得不承认,在走下去自己要输了。
国际象棋是典型的“零和游戏”,有人赢,自然有人输。
“”
诺玛父亲又抬眉看了看一脸认真看着棋面的高旗,他没想到高旗的棋力这么强,而且下棋时候完全没有任何娱乐的态度,当然他要是知道高旗脑海里全是一幕幕虚拟的棋局棋路,他或许就直接掀桌了。
诺玛父亲可是为了娱乐娱乐而摆棋的,没想到高旗这么严肃认真,关键是,自己认真起来反而还输了,于是他笑着朝着高旗说道。
“你知道,我的国际棋等级分有2350。”
这里有个小记录:卡斯帕罗夫,俄罗斯前男子世界冠军国际等级分曾高达2851至今无人打破。
“”
高旗眼睛一眯,然后抬眉看着诺玛的父亲,他试探性的问道,“要不,我们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