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达里海军中将巴克贝尔沉默地坐在自己的司令席上,觉得那扇缓缓旋转的星门正在他的面前变成又一部巨大的绞肉r机。无数的命令正从他的座舰中涌出,沿着双重加密的通讯回路,传向他指挥序列下的全部四支舰队。他知道每一道命令都是在把无数年轻的生命填进这巨大的血肉r磨坊之中,他们都曾像他一样有过单纯的幻想、有过深爱过的人、有着默默守候着他的妻子,还有着他们自己的未来。
可是现在,这名加达里海军中的温和派,也不得不带着一颗冷硬如铁的灵魂、带着那些注定会因祖国而被牺牲掉的未来,在这里进行着绝望的抵抗。计划外的战斗演变成了一场计划外的会战,谁也未曾料到财阀们的军事冒险会招致如此规模的反扑。虽然依托着星门要塞线上密集的固定火力点他麾下的舰队一度遏制住了联邦海军的攻势,可那已经是极限了。盖伦特海军处于球状包围的内线,他们可以更加随意地转用兵力到一点达成突破,他们的后备力量可以通过星门源源不断地加入战线,而皮尔米特方面军却得不到任何增援。
所有的建制都已经被打乱,他的旗舰就在战列线上,就近指挥着部队,动着凌乱不堪的反击。原本打算被当做总预备队的第舰队彻底被拆散,一队又一队护卫舰和高巡洋舰组成攻击群向越过星门的联邦舰队起反冲锋,可是却在盖伦特海军炽烈的火面前被打得星流云散。整条要塞线都被化作了一片火焰的怒涛,橘色的光球不腾起其间,然后飞扩张很快便连成一片。如果人们从很远的地方望去,也许会误以为他们正在目睹一颗崭新恒星的诞生。
这些仓促之间组织起来的反击部队只承受了最多五分之一的伤亡就潮水般地溃退下来,作为一名从战争之初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年轻将军,他比之那些军校出身sn的参谋军官更深刻地理解这样的数字究竟意味着什么。他曾在索巴色基的冰天雪地中看着一支除了一腔爱国热r情便几乎一无所有的杂牌部队用刺刀和bn血战至最后一刻,而在他们的头顶,年轻的加达里海军正在化作星流火的夜空。
低声哼唱的国歌渐渐占据他的脑海,那时候加达里刚刚在炮火与血泪中诞生,只能依靠着勇气与牺牲来挽救自己的未来。那时候民族主义的狂热r还没有如现在这样给这个国家、这个社会带来满身sn的疲惫与伤痛,那些年轻而单纯的军人们还能够呐喊着以血肉r冲向联邦海军青铜色的庞大舰列。然而现在,当他们拥有了父辈们不曾拥有过的庞大舰队、当他们拥有了自己祖国十年之后,对这个国家的热r爱和信仰却转变为了深深的怀疑。像七年前伊恩奥斯塔会战时那样的决死冲锋他们已经无从动了
有组织的防御战终于滑向自的抵抗进而被敌人各个击破,加达里海军皮尔米特方面军,这横在让海纳的兵锋与新加达里之间唯一的抵抗力量,在战事开始后仅仅四十分钟便已经丧失了战斗意志局势正处在总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