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等等…半夏!”
“说。”他本来出了门口,还是停下脚步。
“晚上我可不可以…?呃、我的意思是说,你知道的…现在嘛,天色已经很晚啦!我…”
“由你。”
厨房里。
屋外一片黑暗,山里的夜晚十分寂静。此时,沈半夏正蹲坐在锅灶边一捆劈好的柴上,用火钳子去搅弄灶里烧得噼啪响的柴火。火光越烧越旺,将他的脸映得橙红,不多久,锅里的水也就烧开了。
今日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他确实饿了。在取面团入汤的时候,他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不忘多下了一团,顺便洗了颗小白菜,等面汤再次沸腾时,一同放进去煮。他自己爱吃这个,她也一样。
隔壁那一间厢房,她又再次住进去了。他听到打火石相碰的声音,还有挪动桌椅,打开衣箱时的声响,从廊外传来。火柴盒早在之前就被他取走扔了,因为有一天收拾屋子的时候,他不小心将它湿了水,那便没有用处了。
其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早上为何会那样反常,那些话,他甚至从来都不曾想过,一字一句都不曾。因而他敢肯定自己没有生气。可是刚刚,她说他在生气,就只是因为她感觉到他在生气。
很久以前,他一直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对他,她总要说感觉?明明是久未见面的人,有时那些情绪,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她反倒已然看得透彻。有时,甚至只是一句话,他的喜怒哀乐,在她面前,便完全无所遁形。说她了解他吗?可他并不喜欢这种了解。那纯粹是出于一种对别人的情绪总是太过敏锐的天赋而已。若她自恃如此,对每一个人,或者每一个长婴少年,都滥用她的这种天赋,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