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禹红在沈翔辉办公桌对面坐定，“我想先听一下你们昨天商量的结果。”

沈翔辉看起来是失眠了，眼睛有些红头顶阴云密布，灌了一大口咖啡，“按灵昭说的办，韶榕没有疑义我也是，斩草要除根，给敌人喘息的机会就是对自己残忍。”

方禹红难得抛弃了程式化的假笑，笑着挑了挑眉，“说实话我很欣赏你们做事的风格。”

“但是，我们会尽力保住韶榕。”沈翔辉抬眼盯着她的眼睛，“不，是一定。”

方禹红了然，“这个我知道，音书的事就是我的事。”

“韶榕都这样了，她还这么死心塌地？”

“不要低估女人的能量，我们也需要她的帮助。”

“黄家不会同意的，除非她跟黄家断绝关系，而且这件事一出他们的事也瞒不住了。”

“事无绝对，不到最后一刻谁又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沈翔辉沉默，又灌了一大口咖啡长舒口气，“这两个人还真是，韶榕不说我也知道，他其实希望叶家死，最好死的透透的，只有叶家死了黄音书那头的心结才能解，都是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主，跟徐灵昭也是没半点区别。”

“那你呢？你有什么区别吗？”

沈翔辉还想喝咖啡的手一顿，“……”

方禹红一脸笑意，衬托的他跟个傻缺似的，“好了，我已经跟律所老大打过招呼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走流程签合同了。”

两个小时之后，方禹红从沈翔辉的集团大楼出来，迎面撞上了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邹云亭下车看见她也是脚步一顿，整个人呆了。

袁大律师笑着在对面把车喇叭按的震天响，交警过来咣咣敲他玻璃，他一边递驾驶证一边教罚款一边按车喇叭，交警要疯了，这里禁止鸣笛！！

方禹红步伐一点没乱，径直朝袁野的车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他一秒没耽搁，立刻把车开走了。

“袁大律师，知法犯法。”

“我这不是救你命么，十万火急。”

方禹红疑惑扭过头，“想不出来我怎么着了，让你觉得我命悬一线。”

袁野哈哈大笑，“禹红，我发现你还真是……哈哈哈。”

方禹红瞥一眼后视镜，见邹云亭在后面追着车跑了几步忽又停住，站在原地看着车驶离，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怎么？心疼了？”

“什么？”方禹红接下来说的话才叫袁野大开眼界，“你的车速刚刚差不多有15米每秒，他就是跑出100米9秒74也追不上，唯一无法计算的是你车启动的有点慢，如果他刚才跳上车追过来跟着你，我可以现在，马上报警。”

袁野有点肝颤，“禹红，没必要这么绝吧……”

方禹红挑眉，“你也会给人留余地了？”

袁野一笑，“当年你们这对看的多少人眼睛都跟兔子似的，把你俩当模板当偶像崇拜的也大有人在，毕竟那么美好的校园爱情故事对吧，简直就是天仙配啊，他又是你初恋。”

“你话真的挺多的。”方禹红靠在座椅上，眼神冷了，“初恋不能分手老死不相往来吗？”

袁野不想惹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会不知道吗？”

能不知道吗？那是他曾经呆过的律所，那帮心黑人精的直男，突然空降来了个海归大美女，谁能淡定的了？就是一天天雷厉风行不苟言笑，打起刑事官司来死神一样的架势，说你死你就死，害怕不害怕？

他痛苦地皱眉，“你再这么聊天，我可弃车逃命了。”

“三个月前。”

“你现在可是出了名了。”

“那不挺好的。”

袁野见她什么都不想说，又把话题换到了吃上，他提议吃川菜，方禹红连想吃什么都不愿意想直接同意，两人进川菜馆包厢，方禹红就翻着菜单点完也不给他看看就直接让人上菜了。

袁野瞪着眼睛瞠目结舌，方禹红简明扼要地说，“客随主便。”

“这不应该是我的台词吗？”

“我替你说了，时间宝贵，你再废话我现在计时按分钟收费。”

“什么事这么着急？”袁野看出点苗头来了，她现在是放下手头工作陪他在这吃饭叙旧呢，心里一阵舒坦，那这时间可得多浪费点。

方禹红哪里会看不出他的心思，“快点吃，吃完我还有事。”

“什么事？”

“我除了往牢里送人，从牢里捞人，还能干什么？”

“那这回是送还是捞？”

方禹红不答，菜上来了，她提筷子就吃，真是一秒都不耽误，“呼好辣。”

袁野看她瞬间就鼻尖冒汗，脸都红了的样子，微微笑起来，“你回来想干什么？”

“生活。”

“我知道你在跟叶家的案子，叶晴丝到现在都不能取保候审，都是你干的？”

“抬举了，我有那么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