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环绕着强敌,自己的伤还未好全,更有险恶用心的煮酒,轻云的心揪着,抚着焦凤古琴,弹唱着明珠最喜欢的上邪。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叽叽喳喳的鸟儿,停滞了飞翔的翅膀,叶子停了它的沙沙婆娑,小孩忘了顽皮,妇人们忘记了自家的炊烟,那些埋伏的人,不由得都淡化了胸腔内的暴虐杀气,仿佛忘了自己为何而来。
煮酒轻轻推了推,那个身着蓝衫的完颜亨才恍恍惚惚的从琴音中醒来,他抚手而立,略为紧张,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对明珠说着:“宝宝,我是金子。”
空气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明珠的眼皮就好似粘合了一般,抖都没有抖动一下,整个世界于她,就是一团虚无的空气,无色、无味、无声、无响,没有情动没有伤悲,没有痛楚和感知。
在轻云悲戚怜悯的曲儿中,完颜亨试图着向明珠伸出了手。
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们看着他们,敦厚的村人们看着他们,这男子这么俊朗,这木头棍一样的傻子可真有福气。
就是那么一瞬间,完颜亨的手,不过只试图搭上她的肩头,一声哀嚎还没响起,他已经跪倒在地,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瘫软了的手,痛楚逐渐衍生到大脑神经,他才扭曲着脸嚎了出来。
这张脸是金子,可她居然熟视无睹,漠然置之。
还
轻云眼中噙满了泪水,虽然知道这个金子只是个陷阱,可明珠这毫无反应的反应还是深深的刺痛了她,按下琴弦,泪水占据了她的眼:珠儿,你醒醒,你真的是走火入魔忘了一切了吗?
这摇摇欲坠的泪水,完颜必布看得真切,他在他云儿的脸上,读懂了她对明珠至情的悠长牵挂。
完颜必布铁青了脸:看来煮酒那老小子说的是真的,她的心,真的只给与那个贱人,她一直就在骗自己!
那虽然是个假的大哥,可相同神似的面容,还是再次的激怒着他:该死的秦明珠!
完颜必布大叫了一声:“杀了她!”
这声大吼,激活了潜伏在旮旯角落的君子们,他们被盲目的仇恨和欲望蛊惑着,一排暗器纷纷打向明珠,小孩子们、无辜的村人们,和同着地上翻滚着的“金子”。那些暗器奈何不了她可他们却遭了殃,她,却对他们的遭遇不闻不问。
轻云伤情了:她的珠儿虽然很痞,但她绝对不冷漠,对无辜者的生命,她绝不会默然无视,她曾经是那么热烈的爱着这些与她毫不相干的人们,为了他们去偷去抢去拼命。可现在看到他们作为棋子样的倒在自己的面前,她却眼都不抬一下。
珠儿,你真得再听不见我为你弹唱的上邪吗?风中的血味似酒一样的浓烈,天上的燕儿也在呜咽悲鸣,姐姐知道你被流年灼烧了心,可现在的你不是你,珠儿,你醒醒!
埋伏在四处的“君子”们都出了手,混乱中他们都以为自己是盖世武功最好的那个,有赫赫有名的九大派和各界武林名门,连少林也淌了这滩浑水。
因为:抓着她可就抓住了长生。
长生,谁也没见过,可谁都会去相信。
便又多了很多尸体和很多残废,血腥,让漂浮的白云好像都染了红,明珠变得痛苦起来,向着天大叫着,眼变得通红,飞扬的白发比利剑还要削铁如泥,而她快得就不是人,沾上什么就捏碎什么。
轻云看不下去了,她的珠儿不是这样的!
可让她无限眷挂的珠儿是的确不认得她了,就像那个“金子”,她统统都不认得了。她的眼红得像幽冥之间冤气重重的鬼魅,红得骇人心魄,她自己却行尸走肉没有一丝气息。
焦尾琴在明珠的指尖变得粉碎,轻云的手也随着废了,软绵绵的包裹在那层薄薄的皮中,惨不忍睹的耷拉着,如果没有煮酒扔了一个替死鬼,她已经死在她最疼爱的珠儿手中。
煮酒不是天良有所发现,是他觉得轻云对他也许还有用还有连他也被这种杀戮给吓怕了,下意识的这一刻,连他都不知道缘由的就救了轻云。这一切都是他导演的一场阴谋,可这个结局,连他都怕了。
陈家庄出名了,可它也消失了,无辜的被全部屠庄,又是一笔血债。可究竟是谁去屠杀的,谁都不会去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