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费尽心计拿我把柄,就是为了使我去当沐扶苍门前的石狮子吗?知道了,你退下吧。”柳珂望着梳妆台上的绿松石玫瑰,不耐烦地想:“一个庸俗狡诈的女人,她除了一张媚俗的脸蛋,还有什么好处,一个两个的都如此看重她。”
柳珂对沐扶苍深怀恶意,黄纯要对沐扶苍不利,她乐得从旁协助,将压在皇位上的心分出一小半儿,第二天便派人送去请帖约见沐扶苍。
“回乡君,县主府回复称,长乐县主已离开京城,无法赴约,请您见谅。”小丫鬟将请帖恭敬奉还给面带疑惑的柳珂。
“梁少爷,县主确实不在,您再胡搅蛮缠,奴婢便要喊人了。”水精的语气已经带出十二分的不耐烦。
梁康撑在将要合拢的门扇上,着急道:“怎么会,她不是才从衮州回来吗?善妹妹大婚时我不便去寻她说话,表妹难道因此恼了我!”
水精怒道:“梁少爷,县主是皇帝亲封的县主,你放尊重些,谁和你表哥表妹地胡闹!”
梁康还是不信沐扶苍已经离开京城,连声哀求道:“好好好,姑娘,请你替我向县主传达一声,我想要向她赔礼呢!”
水精更怒:“少爷是听不懂人话吗?县主事务繁忙,京城外有大把的生意要谈,哪像你散漫度日,一事无成!”
“人还没赶走?”水精久久不归,元宝银块赶来相看,见到梁康的赖皮模样,银块不觉笑道:“放他进来。”
梁康才要道谢,几个丫鬟就吃吃笑着转身离开,沐府家丁凶神恶煞地扑上来,将梁康嘴巴一堵,套进麻袋里,直接往燕春楼一送,离开时还不忘将梁康的钱袋外套扒走。
嫖姑娘没有见过赊账的,龟公拿着梁康的签名敲响了梁府的门,要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燕春楼开销不菲,梁刘氏又不敢让梁鸣扬知道儿子嫖妓嫖到老鸨上门追债,咬牙拿了一对金手镯抵账。领回儿子得知缘由后,又心疼又狂怒,在屋里跳着脚骂沐扶苍。
碧珠听见动静,连忙推开门,斗篷也不及披上,冒雪跑到院子里,一把抱住一个用裘皮裹得严实的女人。
沐扶苍将碧珠搂在怀里,往屋里走去:“小心伤风。京城比末云城暖和多了,突然北上,我一时竟有些不习惯。”
衮州雪花真正有鹅毛大小,即使刚过未时,天上已经黑如鸦翼,但飘落的雪又是白的,站在地面向天上望,像是灰暗的纸张上溅了几滴墨点。
窗户拿纸板密密封牢,门后钉着被子似的厚门帘,室内燃起火炉,方有些暖和气。等晚上入睡前,泥制的床底要再闷上火,人像吊炉烧饼一样贴在上面,才能不至于冻醒。
“今年冬天比去年冷,还好末云城的人经历得多,秋日时就看着不对,提前通知大家多准备柴火,不然这几个月可就难熬了。”碧珠把洗净的红薯搁在火炉里,又拿铁钎搅一搅,翻出几个烧熟的板栗递给沐扶苍:“小姐,你怎么突然来了,人都到院子里,我才知道,一点准备也没有。”
“我也是才下的决定,来不及送信,直接过来了。”沐扶苍掰开板栗,自己吃一个,塞一个给碧珠:“很香啊。紫山有没有告诉你,我们把戾王宝藏起出来了?”
“知道,我已经把她送来的盔甲刀剑都藏好了。唉,之前听见戾王宝藏就兴奋,等到真正见到了,也就这么一回事。”碧珠吸吸鼻子,压低声音:“小姐,钟家兄弟原来是傀人啊。”
沐扶苍道:“无妨,你正常说吧,他们听见了也不会做出反应。”
“唉,怪可怜的,于断水真是太坏了。小姐,虽然钟家几个哥哥不算是活人了,但你要对他们好一点。”
“这个自然,我拿他们当寻常家丁使唤。”
碧珠拉着沐扶苍袖子道:“小姐,你还没说,究竟来做什么呀?这大雪,城里又没什么人做生意。”
“我在京城听见消息,拓律宽可能混在使者中进京。如果他真的离开了长狄,我要趁此机会,从狄族内部下手了,搅乱他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