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神弓娜美吗?”
“前一代的高人,曾经与北边那位齐名的大高手,倒是有所耳闻。”
“你知道那种人物,为何忽然没了声息吗?”
小昭幼稚的脸上,极违和的透着股冰冷之色,眯着眼瞧着凌婕,见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又安静了片刻,叹了口气,低声道:
“只怕是他今时今日里,都不知道自己体内早就中了中无色无味的慢性剧毒,那物害不了性命,可却能让男子终日里情欲高涨,管不住自己身子,久而久之,自然便会是个精尽身毁,真元涣散的模样,修为寸步不能再进不谈,连寿元,恐怕都要短上许多。”
”还有那等药物?”
凌婕听的心惊胆跳,似乎终于明白小昭为何忽然变得偷偷摸摸,又端着如此郑重神色,似乎也明白了自己险些祸从口出,害了阿水,只是她毕竟不笨,思索片刻忽然问道:
“他到底是怎么中毒的,若他自己都不知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小昭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疲倦之色,低头望见宝蓝弃下了西秉珑,正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听到前面那些话,想来探我口风了吗?到真是个细心的姐姐。”
小昭心中暗念,却是不动声色,口中轻轻道:
“下毒的办法,只怕有几千几万种,可能是一支香烛,也可能,是一碗牛肉面,至于为何反而我会知道。”
她侧头朝凌婕看了眼,摇了摇头:
“他堕落那年,我应该还穿着开裆裤,你不用疑我,但你这个问题,也问很傻,难道那些事儿,还能瞒着宗里长老吗?”
小昭语毕,便转过了头,瞧见宝蓝已走到了檐下,哪怕是冬日里,一张精巧面孔上还是爬满了汗珠,只是拿手袖擦了擦额头,便扬起了张有些通红的小脸。
“爬那么高,在说什么有趣的呢,能给姐姐也说说吗?”
她早就听到了小昭那声低呼里似乎提到了谁,此刻更是把晨练都停了,只为了立刻来问上句话,只是当她胎头之际,忽然便觉得自己肩头有些酥麻难受之感,无端端的泛了起来。
人体奥妙,有时总有些不能言喻的感知,便如你若是把手贴的离鼻翼极近,哪怕半点不沾,就自然会有这种酥麻感觉,可此刻宝蓝却知道自己身边四处本应无人,若是有这种感觉…
她抬头处,便瞧见小昭和凌婕像见了鬼一般,一双眼瞪得巨大,呆呆的望着自己身后,仿佛那里,有个邪恶,丑陋,而又极度危险的东西,正趴在自己背后。
浑身的汗毛便炸了起来,连双腿之间,都猛地有些内急之感,宝蓝深深吸了口气,又拿眼瞧了瞧四处,只见那些下人便也像小昭二人一样,个个都是付见了鬼的模样。
姑娘深深吸了口气,颤着僵硬的脖子,朝地下望了望,破晓时分淡淡的晨晖,浅浅地映了个孤零零的影子。
她十分确信自己身后正有个东西贴着,却瞧不见半点影子,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只是依旧盯着地上的眼睛,忽然发现,自己的影子,似乎大了一圈?
姑娘毕竟是松了口气,知道身后,应该不是自己最怕的那种玩意,毕竟,它有影子。
却猛地一个转身,急眼望去,眼前空无一人,远处西秉珑正在和家丁闲聊,更没瞧向自己半眼,可那些已经注意到这里古怪的下人们,眼神却依旧死死盯在自己背后。
耳边便响起了一种嗡鸣,一种细微,却让人能觉得寂静,却无比心烦的嗡鸣,向无数根针一样扎进宝蓝的身子和心。
她开始拼命的转着身子,拼命扭着头,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试图能看到那东西的一角,可那东西,却像是附骨之疽一般,任凭她怎么转身,怎么侧头,怎么也看不到。
并不是谁也看不到,宝蓝清清楚楚的知道所有人都瞧见了那东西,只有自己看不到,她的胸口堵着,她的耳朵嗡鸣着,越来越大的声音,却听不见任何人发出半点声响,哪怕是瞧见了她的西秉珑,此刻也是一脸骇然,呆呆望着那处。
王家小姐终于停下了步伐,似乎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赢得了那个东西,可她依旧停了下了。
擦了擦额头的汗,宝蓝盯着地面,轻声道:
“言而无信,非君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