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就是美女,娇嗔薄怒,仍旧别有滋味。
杨恒瞧的一愣,原已熄灭的念头不禁再次涌动起来,急忙强迫自己转移注意,竖起耳朵倾听花厅发出的声音。
白玉京刚刚将自己的手从陈鹏的手腕上拿开。
陈鹏退后两步,表情虽然严肃,心里其实却在冷笑,我就装病了,你奈我何?老子可不是陈少阳那个笨蛋,敢动我一手指头试试,老子非跟你拼命不可。
“陈公公果然病的不轻,赶紧回去歇着吧。”
陈鹏暗笑,拱手道谢,转身便要离去。
“咱家看你这病没个半年六个月的好不了,紫荆关地处要冲,职责重大……这样吧,稍后咱家会修书一封,求陛下另委内监前来接替,你这病啊,还是回京去养着才好的快。”
合着在这儿等着老子呢?
陈鹏脚步一僵,冷笑道:“不必厂公操心了,卑职身为天子家奴,便当忠君之事,区区小恙,还影响不了卑职替陛下分忧。“
“陈公公忠心可嘉嘛,不过为君分忧重要,自己的身体更重要,还是回去好好歇着,少顷咱家修书一封,你就静候佳音吧。”
“厂公执意如此,卑职生受了,至于陛下会不会另委内监,恐怕还由不得厂公说了算吧?厂公稍歇,卑职身体疲乏,就先告退了。”
有本事你尽管使,陈鹏还真不相信就凭白玉京一封信就能把自己调回京师,你以为你是谁啊?
陈鹏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再次来到了钱静文独居的小院儿。
“怎么样陈公公?”钱静文五十来岁,胸前一缕长髯,身着一身灰色的长衫,端坐在石榴树下,一边给陈鹏倒茶水一边问道。
石榴树已经成熟,一个个点缀在深绿色的叶子中间,像极了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小灯笼。
陈鹏没坐,而是垫脚尖摘了一个,撕开外皮吃着里边的粉红的果肉,啃一口,嘴里咕哝半天,然后再把籽儿一个一个吐出来。
“还能怎么样?亲自给咱家把了把脉,说咱家病重,要去信京师,找人换掉咱家呢!”
钱静文笑了:“可惜他的书信再快,毕竟比咱们的慢了一步,没准儿等不到换公公的圣旨,反倒等来了处罚他的圣旨呢,对吧公公!”
陈鹏吃了几口石榴就不吃了,随手放在石桌上,端起牛眼大的紫砂茶杯一饮而尽,抹了抹嘴道:“就是,谁笑道最后还说不定呢。”
“肯定是您笑到最后了,半途干涉军务可是重罪,陛下再护着他,也难掩天下悠悠众口,此例一开,日后人人效仿,天下还不得乱了套啊!”
说到此处,钱静文顿了一下,惋惜的叹口气,继续道:“就只是可惜了陈大人,也不知东翁得到消息了没有,按时间推算,消息恐怕应该已经送到了吧?”
“协镇大人怕是又要翻桌子喽!”
人们习惯上称呼总兵为总镇,副总兵为协镇。
钱静文点着头道:“这姓白的小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以为有陛下撑腰就能为所欲为了,这一回,咱们非得给他个深刻的教训,回头太后娘娘面前,还求公公千万替咱美言几句。”
陈鹏大咧咧的挥挥手:“放心吧,咱俩什么交情?若非协镇大人一直不放人,咱家早推举你出仕为官了,按你的本事,别的不敢说,当个知府总还绰绰有余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其实跟着协镇大人也不错,你可是他的心腹,他的前途肯定不止区区一个副总兵,日后封爵拜相是少不了的。
就现在,你也比一个小小的五品知府威风的多嘛!”
钱静文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笑了笑,宁为鸡首不为牛后,但凡有门路,谁愿意寄人篱下啊。
“对了,刚才尤振桥过来给我送茶叶,说翠仙楼新来了几个姑娘,有两个雏儿,怎么样,今晚一起去逛逛?公公不是最好这一口儿嘛!”
陈鹏眼睛一亮,骂骂咧咧道:“这个尤振桥,有此好消息居然不告诉咱家,看回头怎么收拾他……”
话音未落,街上忽然传来滚雷一般的马蹄声,他顿时住嘴,侧耳倾听一翻,喜道:“是冲这边来了,怕是协镇大人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