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殷红的血顺着她手指溢出，一滴滴敲击在甲板，有小小血泊汇聚，映射透亮。

柳依依颤抖着，周围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静悄悄的，安静得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那嘴角微微抽动着。

“我之前在你们首领面前说过，她放过我们，我就答应保护你，所以，我不会让你回到你们的同伴身边。”辰宇淡淡说，语气平淡得，好像那五根锐利的指甲，根本没有刺进身体般。

“当然，我可以答应你，在飞鸟与游鱼传说时间过去，我会把你带回沙海，送回英吉利海口。”辰宇继续说，目光落到了莫罗身上。

莫罗微愣，随后点了点头。

“你凭什么管我，你有什么资格？！”柳依依咆哮，那刺进辰宇的五根指甲，又深入了些，更多的殷红溢出了，“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不需要你的怜悯！”

话到了最后，已是咆哮，瑟瑟发抖的咆哮。“噗呲”，沾染殷红的五根指头被拔出，指甲红得发亮。

辰宇身体微颤，抬起的脚再次落回原味，施力，稳住了身体，“我是海盗，不是救世主，仁慈，优柔寡断，永远不会出现在我的思想里。我只知道在这场厮的最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我要随时保持着最冷静的头脑，做出最正确的判断，我要为我的同伴负责，生命，对于他们来说只有一次，失去了，便永远不再有！”

“我们也是啊！”柳依依凄厉的叫。

“我知道，”辰宇向前走了几步，在船栏旁停下，眺望着远处蔚蓝大海，沉吟道：“原因在于，我们的立场不同。”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你有你的苦衷，我有我的立场，就像我偏向于他们一般，”说着，辰宇指了指拉帆的海盗们，“你也会偏向鲛人们，这都是人之常情，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也就是说，在这片大海上，本就没有公平可说，有的，仅仅只是弱肉强食，同族互助！”

“不，一定有公平的，一定有！”柳依依双手捂着头剧烈晃动着，神情彷徨。

“辰宇说的并没有错，这世界上本就没有对与错之说，有的，只是立场的不同。”一直在旁旁观的莫罗忽然开口，“柳依依，我且问你，你平时吃的食物从哪里来？”

“族人们捕猎来的。”她答。

“为什么要捕猎？”莫罗再问。

“因为肚子饿，要填饱肚子。”她继续答，但说完后，柳依依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是的，你说的并没有错。”莫罗拿着一瓶疗伤药粉走到辰宇面前，递给辰宇，继续道：“你们鲛人饿了，要捕猎，但捕猎的对象，却是我们海盗啊

柳依依你说说看，面对你们鲛人的捕杀，我们是乖乖的等死呢，还是破釜沉舟，不顾一切的拼一把？”

柳依依有些错愕的望着莫罗，脑海里仿佛被灌了浆糊般，黏糊糊的，一团糟。

“嗯，不理解的话我就换个假设吧。”注意到柳依依错愕表情，莫罗思索了会继续说道：“这么说吧，倘若你们鲛人在外碰上要捕杀你们的海兽时，你们该怎么做？”

“那肯定是逃跑啊。”柳依依干脆道。

“逃不掉呢。”

“那就张开嘴露出獠牙，冲上去狠狠地撕咬，用牙齿，爪子，凡是能够造成伤害的部位，方法，全部都用上。”柳依依想也不想便答。

“所以，我们正如你所说的，用尽一切办法从海兽嘴里活下来。”

“你？！”柳依依惊愕，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要爆开了。

鲛人？

海兽？

海盗？

鲛人？

思付着，纠结着，彷徨着，在这一瞬间里边，柳依依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