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水淹下邳(2 / 2)这肯定不是求生游戏首页

在他左边的那户人家,已经快把一具尸体吃光了,他们屋顶上还有一个尸体,是他们备好的,生怕之后捞不到尸体或是尸体被泡烂了不能吃了。丝子目光瞥去,那个年长的食人魔似乎感受到了关注,竟然一边啃食着肉,一遍朝着他笑笑。

他敢肯定,如果自己死了,那一家食人魔会二话不说的吃掉他。想到这里,他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回想起来,周围“邻居”看他的目光都并不是什么善意的目光,他们看他的眼神仿佛是一件……商品,具体来说,是一块新鲜肉食。而当他们弹尽粮绝的时候,那就是图穷匕见的时候。

丝子很混乱,他几乎无法停止自己胡思乱想,他环视四周,每个人都朝着他笑,然而他们的手或是拿着一块碎尸,或是沾染着鲜血,这哪是人间,这是活生生的地狱!

我不想死,我不想被吃掉。

那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我要进食,我要活的比他们还要好,让他们不敢吃我。

这里没有吃的怎么办?

吃人,吃人……

丝子不住的颤抖,像是中了什么邪术,可能是饿昏了头,他显得有些癫狂。水中游过的一条鲫鱼吸引了丝子的视线,他解开绑在腰间的绳子,衣也不脱就跳进水里,但人游的哪有鱼快,显然扑了个空。

落水的丝子发现已经提不起半点力气,全力扑出水面勉强抓住屋檐,双脚摸索着惦了几下踩到了窗上的木栏,才算是抱住了性命。

现在的情况就比较尴尬了,被水泡清醒的丝子沉默了一会开始往四处打量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显然是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我就要这么死了吧?丝子对自己说,这人生过的真是失败,碌碌无为的一生,胆小懦弱的性格,除了父母没有人喜欢他,父母……他们过的还好吧,自己真是个没用的东西,甚至无法为他们养老送终……

抓住屋檐的左手被重物一撞,虚弱的他险些松手掉进河里,他踩着木栏艰难的向左转身,见一浮尸顶在他的胸口,随着他的转身,这具浮尸便顺着水流从丝子背后游过去了。

他吃力的转回身,右手朝着尸体抓去,凭着对生存的渴望,竟然把那具浮尸揽在了自己怀里,随后二话不说,开始啃食起来。

这是一具一具被泡烂了的尸体,丝子一边吃,一遍面无表情的流泪……

摄入了些能量后,丝子好不容易爬回了屋顶上,并把那具浮尸也拉了上来。

天气很冷,上来后丝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掉衣服,并拧干了水。好不容易得来的性命可别因为风寒死了,他望向那些邻居,而那些刚刚没有伸出救援的邻居还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嘴角似乎带着笑意:现在你也是我们中的一个了。

……

又过了几日,水位退到了腰间位置。

在这期间,丝子换了一具腐烂不太明显的浮尸,吃了一具。

可能是入冬了,天有些冷,他裹了几个人的衣服。现在下去并不明智,但是已经有很多人下去找食物了。

丝子考虑了一会,有别的食物肯定比吃二脚羊好,况且现在的浮尸已经烂成糊了。思量一二,就脱了衣服跳了下去。

入水的瞬间丝子就后悔了,寒意从脚底一直往上窜,一半身体掉进了冷水里面即使是夏天也要缓上半天,更何况现在。看着直颤颤的丝子,楼上的王小二笑的岔了气。

水底是整整一层泥沙,特别滑。丝子也有些郁闷,虽然一直是尘土飞扬25肯定是超了,但是也没这么多。他一边稳住底盘,缓慢的在水中前行,一边摸索着有价值的东西。

这个城市已经瘫痪了近十天了,原本用以抵御外敌的围墙变成了作茧自缚的樊笼。平日里对面弓箭、投石器之类冷兵器可以说是以卵击石的土垒围墙,如今甚至不需要那些攻城器械,就可以“众人推墙倒”了。

按照常理,差不多水再退一点就要进攻了啊,现在才11月呢,12月侯成才造反呢,看来曹老板完全不准备攻城了。

才被冰水泡了一小会,大腿就没了知觉,和小二一起进了一件屋子的厨房里面翻出了一袋泡烂了的小米,又去卧室抽了几件衣服出来,就草草的上了屋檐。

丝子裹着衣服抖了大半天才终有一点暖意,小二的母亲王氏拿出一件浮尸上的衣服裹着米,在水里筛了筛,丝子他们才算勉强糊了口。

这日子真是一天不如一天,现在肯定很多灾民想去城外,至少外面还有树皮吃。可怜的丝子感觉自己也是穿越史上的第一人了,小日子竟然过得这么惨。

是不是吕布现在正在饮酒呢,躺在屋檐上的丝子开始胡思乱想,差不多就应该是这时候吕布怒打侯成让他怀恨在心,十二月逮着陈宫、高顺逼吕布投降的。其实战争这时候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大概吕布现在就在想怎么输才不会丢人,怎么样才能认曹操当干爹。

吕布死于198年,也就是今年,这时候曹操43岁。刘备是161年出生的,吕布叫刘备叫贤弟,那么吕布起码37岁以上,收个最多比自己小六岁甚至可能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干儿子,也是……喜得贵子啊。

隔壁的寡妇小二他妈依偎在丝子怀里,王氏他丈夫被大水冲走,大约是死了。一个人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也不是办法,而许汜也现在还未娶。那么一个未娶一个亡夫,遂成了一对,放在这年代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也算了去了丝子对许汜这个单身狗的救赎,当然,他们俩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儿。在潜意识里面,他觉得许汜是许汜,自己仍然是那个自己,对别人的老婆,尤其是三国这个完全没有什么审美可言的时代来说,丝子还是敬谢不敏的。

又过了两日,大水已经完全退了,只留下满地污泥与死漂证明着它曾经来过。

丝子还能记得洪水那天自己屋子已经被大水冲没了,就和王氏已经去了她家收拾收拾。不过现在看来,也怪不得后来许汜求田问舍的,毕竟自己连家都没了,还拖家带口的。

纵使丝子已经在这里呆习惯了,还是受不了这满屋子的泥巴。房里屋外充斥着泥土、腐尸、泡烂的木头之类的腥味,散架的床,零散在地的各种家具的零件无不显示了这场灾难的威力。

丝子拿着扫把勉强把花瓶瓷碗之类的瓷器碎片归了归,把床底下不知道是哪家人冲进来的浮尸拖到门外,烂肉已经无法继续依附在骨骼上,一边拖一边留下了一层腐白色的肉皮,所幸的是,因为被水完全淹没,并没有长蛆,要不然丝子肯定不敢碰。

扶正了房门,屋里的大梁都是歪的,丝子也不敢去矫正了,免得等会屋子塌下来。墙面那看只能让它难看了,现在肯定请不着木匠过来,如果木匠没死而且有现成的浆糊的话也被大户人家请去了。

待水都退去了,不过几日城里肯定会发大瘟疫。届时吕布军还有什么战斗力,再说吕布军最强的也就是骑兵了,这场大洪水下来还能见着活马么?

说道马,丝子得去看看吕布哪儿怎么样了,侯成差不多就是这会马被盗走,后来追了回来,想要开个派对带了些酒肉给吕布却被吕布打了一顿。那也就是说,马儿没有死?但是人都死了这么多,那些马儿怎么活?士兵们事先把那些马拉到了城墙上?

历史和记载已经傻傻分不清的丝子当然得去看看吕布哪儿怎么样了,有没有把侯成吊起来打。告别了王氏和小二便去了温侯府邸,毕竟眼见才能为实。

三国演义里面是说,侯成偷了赤兔和曹操约定12月攻城。放水淹城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泡城墙,城里面现在已经成这个样子了曹操还不进攻,这么求稳?现在补正应该是最佳时机么?

看来即使是吕布也不能免受这洪水之苦,还算恢宏的大厅现在也是乱成一团,几个不出名的谋士三三两两的窝在角落讨论,虽听不清,但也能听到些“献降”、“投诚”之类的字眼。

吕布已经败了么?看着他丧气的样子似乎日子过的是不好,但是也没看出来有什么投降的迹象,倒是一旁的陈宫气定神闲、好整以暇,如果不是知道历史记载,丝子甚至觉得陈宫是曹操的内应。

可以的,很强势。丝子决定去探探底:“公台,操若明日来战,如何对敌?”

“曹贼若是要战,何必待到今日,”陈宫撸了撸他油腻的胡子,能活下来的人都是起码七天没有洗漱了的,味儿已经不能用浓来形容,带着独特的腥臭口气说:“今进不知能胜,退亦恐人笑,骑虎难下者,曹操也。

曹操打不过?这是什么道理?丝子并不是很懂这些谋士的想法。

“曹军无粮,气数已尽也。若我军上下一心,不过短短数日,曹贼自溃。不过……“陈宫捋了捋胡子,拿起杯盏以浊水为酒一饮而尽,甚是潇洒。

丝子平生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了,旁边的吕布也是一个强迫症,火急火燎的问:“不过如何?如何?公台何出此言?”

“某昨日夜观天象,见紫薇东移,天象意乱,掐指一算,恐有变数,怕是城内生乱也……”

原来是个神棍,不过仔细一想也有这么一点道理。曹军如有余力,肯定在最近几日就破城而入了,瞧现在吕布那军队的样儿……简直是碾压局啊,由此可见曹操的确也打不动了。那么既然没法打了,结果要么是撤退,要么就耗,耗到哪边先崩溃,就和美帝苏联冷战一样。

战争是这么打的,大家都知道,通常分战前,战中,战后。战中又分进攻,相持,反攻,防守之类的。这边除了带攻字眼的,因为真打起来不可控性太大,运气都能占一半,其他部分都主要靠谋士,怎么个谋法?

带攻字眼的大多是阳谋,不带的自然是阴谋。分别说泼脏水、挖墙脚、煽风点火、穿小鞋、使绊子之类的,至于高级一点的话,那就是以上那些组合在一起使用。

无疑,下邳之战单看最后失败的原因是挖墙脚和使绊子,投敌这种事情是最骚的。

至于最后的结果,历史上众说纷纭,一说是魏续、宋宪趁吕布睡觉把他绑了起来请降。另一说是他们俩一搭一档只是绑了陈宫和高顺,“将其众降”,最后吕布自己投降了。

“城内禁酒,何乱之有?”吕布遂把大伙召集起来,听闻各自的情况。

“曹军士气正旺,乘胜而战我军定不能防,在此困守于危城之中……不如早降?”

“将军若愿降,某愿为说客。岂不闻古人云,顺天者昌逆天者王,若是温候倒戈卸甲,且不说是雪中送炭也是锦上添花。进可与曹公共谋天下,退不过寄人篱下亦可得个安身之处,如此而已。若得与曹公共图大业,岂不美哉?”

“君不见丁原、董卓,曹操之于你我,不过如此耳,大丈夫何拘小节?”

果然到哪儿都不缺投降派,就在丝子准备怂恿吕布刚一波的时候,吕布开口了:“素闻曹操爱才,其定不会斩我,若即刻降,岂不落了下风,甚失风度。”

看来吕布是那种很要碧莲的人,无论如何脸面不能丢。但当面子遇到生死之类的尖锐威胁时,他总能机智的化险为夷:认个干爹。

不过既然吕布是决心不降了,那么等到魏续、宋宪谋反就行,看来得考虑到他们那儿煽风点火一下。

不对,这种事情得靠我。丝子低下头,嘴角若有若无的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