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龙感到不可思议，“你在跟它对话？”

“是啊。”李灵回答。

“都说了什么？”陈龙问。

“它，渊鲨，是存在了二十多亿年的物种。它们是鲨鱼的祖先，不过没有鳍，但是却长着一口锋利无比的巨齿。曾经，它们统治了地球数十亿年，可是就是因为当初它们只把人类赶到陆地上，并没有赶尽杀绝，所以才导致如今因为人类的赶尽杀绝而数量锐减。在这片水域，它是仅存的一只了。可能是物种最后的使命吧，它存在了几万年却一直没有死去。

有一天，人类的鱼叉也开始染指这片海域。他们毫无节制地捕杀着任何物种。它只好一直躲藏在海域底部，等到夜晚十分才敢偷偷上来换口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就在它想在此终老的时候，人类数以万吨计的垃圾从天而降，倾泻进这片海域，最终由于数量过多而堵住了这里与大洋的唯一河道。海域面积锐减，这里也就演变成了内陆湖，肮脏到没有生物除了它。

当然，垃圾并不会因为这些改变而减少，它们不减反增。它终于发怒了，连续在多个夜晚带走倾泻者的生命。从那时起，这里变成了闹鬼的湖泊，几乎无人敢接近半步。

垃圾的数量有所稳定，它便每天都消耗一部分的法力来净化这个湖泊。但是哪里会那么好做到！几百年了，湖泊也只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已，再也回不到以前……”

李灵讲完后，眼眶有些红了。

陈龙听完，忍不住往湖泊望了一眼。只见湖心有一条巨大的尾巴摇动，仿佛在跟他们打招呼。

可是湖面以下，它真实的神情，又是怎么样的呢？它是不是还强忍着存在着几万年的眼泪，无处哭诉？

“跟它挥挥手吧，我们要走了。”李灵说道。

两人朝湖中心挥了挥手，渊鲨也加快了摆尾的频率予以回礼。

两人转身，离湖越来越远。

“我们能帮帮它吗？”陈龙忍不住问。

“不行，它体型太大了，无法移动。而且就算可以，你觉得这事传出去会引起多大的轰动？人类会尽可能地留住它。疯狂的学者会在生物界掀起巨大的浪潮，引领这个世界去探索所有可能的海域，找到它的同类，然后做着一些人类认为是对科学界有极大贡献的工作。更有甚者，研究、改造、利用它的基因，做出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然后对世界宣称：我们完成了一个让全世界都受益的伟大事业。这样的情形，我相信我们都不想看到。”李灵痛心疾首地回答。

两人默不作声地走着，也不知道他们要走去哪里。或者说，人类要走去哪里。

“它最后跟我说了。”李灵想起来，说道。

“说了什么？”陈龙问。

“它说，希望我能早点打开那个通道，让神来干预这一切。”李灵回答。

“你答应了？”陈龙问。

“嗯。”李灵点头回答。

又走了几十米。

“它说，那它就可以放心地走了。”李灵又提了一句。

陈龙已经很久没有湿过眼眶了。今天，他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们回头，看着已经很小的湖面。

“呜”

湖面传来的声音，就像汽笛的长鸣声，响彻了整个夜晚。两百多年前，正是这样的声音，大力推动着人类工业化的发展。不过今天，不知道这样刺耳的声音能不能叫醒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