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往里挪了挪。床并不大，还显得有些挤。

陈龙打了个哈欠，倒头就要睡。

“那我要不去上铺……”李灵刚要起身，被陈龙按回去。

“不用了，挺好的。”陈龙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很快便睡着。这两天的时差颠倒还是让他有些睡眠不足，所以他尽可能找机会补觉。

李灵见他呼吸均匀，觉得他应该是睡着了。她坐起身，把床尾的被子拉过来盖在自己和陈龙身上。

突然，先是一阵剧烈的抖动，将两人惊醒。本想等抖动减弱，但是却不减反增，陈龙只好一手抱住李灵，另一只手紧抓床头的栏杆，双脚卡在上下铺间的爬梯。

潜艇像是突然受到一个扭转力，自转了两三圈，又向后猛退了一段距离才停下，这可苦了两人，因为他们根本没料到潜艇会这样狼狈。他们像空中的落叶，被风吹得晕头转向。

潜艇总算是停住。陈龙头被磕了两次，手臂被撞了一次，背部撞了两次，现在正躺在地上哀嚎。

“哎哟，怎么坐个潜艇坐出了过山车的感觉。”陈龙揉着自己的头部。

“咦，我怎么没事？”反观李灵却一点伤都没有。她从地上坐起来，好奇地问。

“那当然，我把你保护得多好。”陈龙自豪地回答。

“嗯，我好感动。”李灵只能这样回答。

“感动放心里就好，说出来我会骄傲的。”陈龙说道，“外面这是怎么了？”

“去看看。”李灵站起来，再把陈龙从地上拉起来，两人一同前往操作室。

海耶斯和卡修斯两人正扣着安全带坐在固定的座椅上，仔细检查潜艇的情况。

“出现什么问题了？”陈龙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拉着李灵来到操作室。

“我们正在检查。我猜测可能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海耶斯正在分析潜艇刚才的受外力状况，之后调取潜艇外部的雷达图以及合成影像。

两人走到左侧的显示屏前，发现他们已经下潜到海平面以下6800米深处，玻璃外无疑仍是一片漆黑。如此寂静的大洋深处，有一艘违和的潜艇正在打破这份宁静，也许也正惊扰着一些深海生物，这令他们颇为惭愧。

“潜艇的尾部在3分钟前遭受了一次撞击2分半前受到过三个均匀的环形作用力，像是被三根绳子做成的圈勒住，之后又震动了一会儿2分钟前，潜艇同时受到先前那三个的作用，侧向顺时针翻转了约1080度。1分半前，潜艇头部受到撞击，此后潜艇内部自动关闭发动机，停止运动。”海耶斯照着分析报告翻译成念了一遍。

“那肯定不是撞石头了，肯定是撞到了生物。”陈龙说完后，见李灵皱着眉，思考了几秒，又补充道，“不对，应该是被生物攻击了。”

李灵这才舒展眉头，说道：“我同意。而且，这应该是像章鱼那样触角很多的生物。”

“红外线热成像仪并没有显示出那个生物。看来它本身不具备或者说只具备极低的热量。”海耶斯补充道。

“海底冷血动物是挺多的。”陈龙寻思。

“能借着光，透过玻璃看到吗？”李灵问。

“这个我们也想过，但是不太敢开灯，就怕碰见了不好惹的生物，万一它，或者它所属的群体有能力毁了这艘潜艇，那我们就完了。所以你看现在，我不光是潜艇外部没有亮任何灯，内部我也不敢开太多灯，仅仅有一些可以用来看清操控按钮的灯光。”海耶斯非常惆怅。先前，他们也从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而且，到了7000米深度，我们就要改变潜艇结构，隐藏前面的几块玻璃，以免由于水压太高而玻璃破碎。但是现在我们的处境，我还不太敢这样操作，就怕惊动到那个生物。”

“还有什么仪器可以大致侦测它的数量、体型或者位置吗？”李灵接着问。

“超声波测距仪显示，我们周围200米并没有任何生物。”海耶斯查看数据后说道。

“那最好啊。”陈龙回答。

“但是根据监测海水流动的装置显示，它就在我们身边。”海耶斯的话无疑给了他们震撼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