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在此刻能够去操控潜艇的控制系统，他们只能像一片遭遇龙卷风的叶子一样，身不由己、任由摆布。

当然，他们的痛苦结束得很快，因为高速旋转下沉将近一分钟，四个人早已被晃得神志不清。大脑极度缺氧，意识逐渐模糊，紧握着的手也很快将要放开。

“我……”陈龙虚弱地说了一句，但是被嘈杂的碰撞声所掩盖，并没有传到李灵耳朵里。

“圣石救我……”陈龙绝望地呼唤，然而他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圣石也没有任何反应。

“我欠她好多。”他费力地想着，看了一眼李灵之后，闭上了眼。

“难道圣石被取下来，真的就没有用了吗？”李灵头痛到极点，就连用脑思考都很痛苦。

她记得曾经看过一则故事，有一个外国人造了一个“死亡过山车”，并不是因为它的设计有多么复杂。相反，它的设计很简单，一条俯冲滑轨之后连接数个圆轨道。当坐上过山车的人高速进入圆轨道时，强大的离心力会使人的大脑瞬间缺乏血液循环。用不了几分钟，那个人就会因此而死。

当然，这样的设计由于太残忍，终究还是没有投入使用。

不过他们此刻的经历，很像啊。

四个人就这样，眼前一黑，晕死过去，手也就此放开。

“唉，让我说什么好。”那个声音见此情景，长叹一口气，像一位拿顽皮小孩没办法的母亲一样，稍稍控制了一下潜艇。潜艇不再旋转，速度也降低许多。它像一支自太空回收的火箭，尾朝下，竖直下沉。那个声音刚要离开，又想到了什么，回来打开了两人身体中的某样类似开关的东西。

接近半夜，周菁羽爸爸的专人司机将陈凛海送到家。

“明天记得来找我学习啊。再过几天就开学了，作业还有好多呢。”陈凛海一下车，周菁羽就不忘叮嘱。

“好的，没问题。”陈凛海回答。

回家途中，周菁羽困得直打哈欠。

“叔叔，这么晚了，你不困吗？”周菁羽问司机。

“我啊，习惯了。每天不分白天黑夜，一有空就想办法睡上一会儿，这样才能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嘛。”司机回答。

“那真的是麻烦你了，我们这么晚才到机场。”周菁羽从话语间体会到了工作的艰辛。

“不麻烦不麻烦，我还挺热爱这份工作的。当了周总的司机之后啊，我就经常这儿跑跑，那儿跑跑，能够去接触许多美好的风景，这要是放在我的以前，那简直是一种奢侈。”看得出来，司机很满足于这份工作。

“可是这样的话，陪家里人的时间不就少了吗？”周菁羽问。从她记事开始，不管父亲有多么忙，他总会经常陪在她身边，陪她学习，陪她玩耍，陪她旅游。这种来自家庭的温暖，也许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是啊。”司机叹了口气，“人总是矛盾的。工作和家庭，一直都很难去权衡。”

“那还真是挺辛苦的。”周菁羽感到十分同情。

“其实大多数的苦，都是可以转化成乐的，问题就在于看它的方式。你从小爱画画。小学到初中，我经常送你和你父母去野外写生。可是对于我这种绘画白痴来说，拿起画笔，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你看，同样的一件事，它既可以是苦，也可以是乐，对吧？”司机举了个很贴近现实的例子。

“是啊。”周菁羽点头，“就像我，一直都很讨厌学习。但是自从我发现我的好朋友都很爱学习之后，我尝试去体会学习的乐趣。没想到，这东西还是很有趣的。”

“对，就是这个道理。”司机回答。

“叔叔啊。”周菁羽有些犹豫不决，“我想跟你说个事。”

“说吧，我听着。”司机说道。

“我有两个好朋友，就是关系特别好的那种。这几天我怎么联系，他们都没有回话。我们还去了关岛，还是没碰到他们。他们会不会出事了？”周菁羽早已把司机当成自己的好朋友，也向他请教过许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