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子的摆设不是很多,必备的桌子,椅子,八仙桌上摆着一只茶壶,两个杯子,其中的一个杯子里装满了水,廷桓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来一饮而尽。最里面的墙边阴暗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小木床,铺着床具。看来这个房间就是给廷桓这样的被困者准备的。床头的一个矮柜上放着一个木条缠成的火把,旁边躺着的,竟然是廷桓在一本古籍上见过的火折子。他不禁把那个小木筒管拿在手中,拔开其中一头的盖子,就发现里面有火星,他顺嘴就吹了上去,立刻就有很高的火苗蹿起来,廷桓暗笑。因为之前他还跟同时一起看那本书的伙伴打赌说,这本书写的不实,无非是吹嘘老祖宗的智慧,但那也不能没边没沿啊,不可能的事,干嘛还像模像样地写出来。自己那位伙伴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传统文化的吹捧者和追随者,跟自己讲了半天,说是这个火折子其实就是一个女子的意外发明,原理就和古代的火药相通,主要的材料是,硝石、硫磺、磷等易燃物,主要是把枯藤条泡软,和这些材料混合在一起,然后在放一点火星,接下来的最主要步骤就是密封,在密封的环境下,这些易燃物没有足够的氧气就在慢慢的氧化燃烧,也总会有火星。等到使用时,直接把盖子打开,用力吹,使它们与足够的氧气接触,这样化学反应就侍奉剧烈了,火苗就会剧烈地燃烧起来。当时的廷桓怕自己如果再质疑下去,那哥们会不吃饭不睡觉地不停讲下去,所以就含含糊糊地表示了一下认可,赶紧转移了话题。可如今,他竟然真的看见了一根真的火折子,而且还很容易就给弄着了,这要是回去讲给那哥们听,他不立刻得疯了呀!想着他又重新盖上了盖子,弄灭了火放回到原处。在这样顺手可以摸到的地方,为什么不放一盏油灯,而是一个火把呢?莫非半夜起来,得举着一个火把?去往哪里?廷桓暗笑,这白日里也出不去的屋子,到半夜难道还能举着火把出去到处溜达一番?
床头的正上方挂着一幅水墨画,画上的女子本也有四五十岁了吧,却是酥胸半露,欲宽衣解带,几尽谄媚弄姿之态,最要不得的是那双眼睛,一个水蛇腰,扶柳姿的女子,竟有着一双屠夫的眼睛,不能说凶光四射,却也是阴鸷俱现。廷桓因为这个女子的奇异装束和凶悍的眼神不禁多看了几眼,随后转过身来,就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他回到桌边,掂起茶壶,发现里面的茶水还是温热的,干脆拎起来对着壶嘴就是一阵猛灌,丢下壶时,觉得喉咙有一百个润滑,胃里也是妥帖得不行不行的,只是,他就觉得如芒刺在背,一百个不舒服,默默站立了数秒后,他忽然转身,快步走回到床边,拔剑在手,直刺画上女人的眼睛,也就在剑尖触到画上眼睛的瞬间,廷桓脚下的地板忽然开始移动,他赶紧跳到了一边去,眼见得他刚才站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最靠近上方洞口的几级台阶上甚至苔迹斑斑。廷桓伸头在洞口看了几眼,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到床头矮柜上去拿那个火把,再一次熟练地点燃火折子,用足够的火苗轻松地点燃了火把。
等到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走到最后的一级台阶,明亮温暖的光线下,廷桓惊异的发现,自己竟然是站在了一个作坊里,打磨、制作玉饰的作坊,一件件精美的成品玉佩悬挂在墙上,在火把的照耀下,折射着清冷、绚烂的光,还有一些半成品就摆在操作台上,好像主人一时有事出去了,随时就会回来接着做一样。廷桓像发现了宝贝一样冲到了操作台,他一件件拿起台子上那一件件简陋的工具,那些他曾在古籍上看到过图画的工具,如今一件件就摆在他面前:铁制圆盘铊、无齿的锯、圆锯、钻、锥、安装在“水凳”上的陀廷桓很满意眼前的工具,除了那“水凳”,他都可以拿去备着,虽然没有手术的更精细的器具,这里这些很有几样东西,经过在加工、消毒,是完全可以做替代器具的!他向四周瞅了瞅,并没有发现什么提袋之类的东西,却在桌子底下找到一个结实的包袱皮儿,看来之前是用来包裹玉石的,他一股脑的把那些工具尽数放到包袱皮儿上包起来,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包袱,背到背上,又在胸前打了个结实的结,这才顺着墙壁去寻找另外一个门,没有费多大功夫,门就在那,光明正大地通过一段台阶开向地面,那门外,阳光还正灿烂。眼前出现提示框:得到新的装备。
廷桓迈腿信步向外走,没走两步又退了回来,他走回到那排迎头悬挂的平安扣面前,他所了解的那几种款式都在眼前了,他一块块地敛过去:
老坑种一块,颜色符合正、农、阳、均,这种浓绿色分布均匀,浓度高而且鲜艳,质地较细,并不透明。第二块却是透明度高、水分充足,颜色质地极为好看,应是老行家们称为起莹,鲜艳夺目,这块老坑种可以叫“老坑玻璃种”了。
第三块,看这浓绿的翠绿色且纯正无比,透明度很差,光线都很难透过,用金属击之发出的声音如此浑浊,整一片还很薄,绝对是纯的钠铬辉石类的。
这第四块质地较细,纤维结构,底色较白,还有很多杂质,绿色如此鲜艳,更应底色较白而称得绿白分明,且看这绿色还是成圆块状出现,这绝对是是一块“白底青种”无疑。
第五块的绿色分布呈脉状,还特别不规则,时而较密集,时而又疏落了,色泽则是淡淡的绿色,质地一般,结构晶粒较粗,这不就是人们常说的“豆底”吗?所以,廷桓绝对有信心,这就是花青种中的那款“豆底花青”。
第六块的绿色就较暗了,颜色还不纯,渗有少量的灰色和微蓝,颜色不能说鲜艳,而且还很闷,由浅入深,透明度一般,呈很细的纤维状,表面的光泽似是油脂的光泽。这当然是廷桓的父母那样的南方人所不喜欢,而黄河以北的人们却爱不释手的“油青种”,也就是行家们眼里的“瓜皮油青”。
第七块廷桓直接走了过去,那是多数呈短柱状的晶体,这些短柱状的晶体边界还很清楚,看起来很像一粒一粒的绿豆,不仅仅是颗粒粗,透明度还很差,这种专家称之为很干的极为普通的豆种,廷桓知道价格是非常便宜的,他也懒得敛。
第八块的绿颜色也很淡,却也不带黄,纯正的绿,质地比“豆种”细,结构让人感到有颗粒状,却又看不到颗粒的界限,当然,这种虽不如“玻璃种”,也必是“冰种”,关键是这块玉里竟然有深绿色的脉呈现,就是被行家们称之为“芙蓉起青根”的那种,如果再仔细看,那其中分布的不规则而又较深的绿色,亦使之有了一个更诗意的名字“花青芙蓉种”。
第九块的颜色却是一丝丝状地分布,互相平行排列,那绿色还是沿着一定的方向间断地出现,廷桓是听行家们讲过的,这些绿色的条带的色泽和所占比例,以及质地的粗细,,将决定这块翡翠的价格。眼前的这块,颜色条带巨粗,占的面积超大,颜色还这么鲜艳,肯定是一块价格不菲的“金丝种”。
这第十块廷桓看了看丢下,回身又拿起来。它的质地很细,却不透明,跟瓷器一样,仔细看下去,它的绿色当中掺杂着一丝丝的白条,这种行话称不够水分、水头短的“马牙种”真算是鸡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