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意,也是过于自信和放松了。
阿历克赛没有预料到会有别的法师敢于插手自己的猎物,虎口夺食?他难道不明白他犯下的错误比这还要严重的多吗?
“别叫我逮到你,藏头露尾的家伙。”
发觉事情有些棘手的阿历克赛伸手掏出了袍子里的一块老式怀表。
怀表的样式老旧,铜黄色的表壳上刻着一段短语:只有死亡才是结束。
它的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被皮肤摩擦的发亮的表壳大约有五岁孩童的巴掌大,被阿历克赛拿三根手指捏着,用食指摁下了位于表盖顶端的按钮。一声机栝的轻响,椭圆形的表盖打开,露出了底下不停旋转着的钟盘。
“你不该这么做的。”
阿历克赛的表情淡淡,但语气格外森然:“玩闹,也该有个限度。”
被称之为“时间猎人”的怀表虽为钟表,但它并不是为了显示时间。
为了防止此行出现意外,阿历克赛对于蓝梦出其不意的逃跑早有预防。
所以,他的内心其实并不是特别的急迫。
不过总是想要反抗的小兽真是不讨人喜欢,关于追逃和安抚的游戏,阿历克赛已经玩的有点厌烦了。
“就让她吃个重点的教训吧,虽说国王和平民于我并我二致,但血脉果然还是有点用处。起码,你应该庆幸自己的身份足以让你在接二连三的触犯我之后,还能继续活下去。”
阿历克赛口中喃喃自语,脑中盘旋过几个惩罚的方法,右手同时举起了专做他用的怀表。
与其说是表,时间猎人更像是一件表状的装饰物。
在法师的眼中,和总计三百八十七个符文交相辉映,形似宇宙的钟盘刻度奇异。它和其他的钟表类超凡道具不同,出自议会预言系大师之手的时间猎手没有秒针、分针和时针。这只特立独行的怀表也不需要一至十二的刻度,唯有空空如也的中轴驱动符文,在阿历克赛魔力的灌注下,忽明忽暗的在瞬息间显示出了其配件的去向——那跳动的光点,犹如乌云遮蔽的天上繁星,守得云雾散尽之后,只余下那轮皎洁的明月,指引着月光下的旅人。
“找到你了。”
法师的双脚离地,身边的无形护罩轻易的撞碎了窗户残余的玻片。阿历克赛的眼睛一秒也不会离开亮起的钟盘,在不加节制的魔力推动下,他距离钟盘显示的点位越来越近。
他见到了在茫茫白雪中的那一点迥异的色彩。
是胸针。
阿历克赛赠给蓝梦的项圈。
法师笑了,抖掉胸针粘到的白雪,他把鎏金的针尖接上了怀表空无一物的中轴。钟盘上的宇宙再度恢复完整,跳动的红点消散,钟盘的旋转愈发快速,直到快到和走动的时针合二为一,扭曲成一张模糊的,从高处往下俯瞰的远景。
“天真。”
以为丢掉项圈,项圈就不会起效了吗?
表面难以检测实际效用的碎钻胸针实际上可是“时间猎手”的扳机啊......
于难以准确分辨的图案中,阿历克赛仔细的观察到了两个歪曲的影子,他们中必定有人曾经接触过时间猎手的时针,或许两个人都接触过,但这无关紧要,阿历克赛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见到的信息。
钟盘的旋转在他刻意降低的魔力输入量中减速,突然,慢慢变的清晰的景图一阵晃动,两个图中的人影竟然凭空消失了!
“发现了吗?”
“不可能的,就算被发现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时间猎手也不会丢失他们的踪迹。”
阿历克赛面色阴晴不定的见到钟盘逐渐分裂成几个色块,几片碎裂的蓝色钻石不堪重负的脱离了飞速走动的时针,跌落雪中。他默不作声的把表盖合起,心中起了几个简单的猜测。
要么是蓝梦和她的帮手脱离了钟盘的追踪范围,要么是她使用了某些特殊的道具屏蔽了时间猎手对她身上时针气息的感应。造成方才人影消失的原因总归不过几样,阿历克赛使用怀表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但从未有过一次失手。
他要去现场看看。
如果是第一个原因的话......阿历克赛想到了一种可能:蓝梦进入了她口中的虚镜!
那么,一切就解释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