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您的。”游江海应道。
“赶紧去安排。我去华阳那边看看杨东智。到底有没有回旋的余地,他应该心里明镜儿似的。”陆广说完,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医院。
从西京到华阳的高铁只要一个多小时。陆广一出了车站,就见陈辉耷拉着脑袋守候在出站口。
陈辉知道自己惹了大祸,也不敢主动打招呼,只是展开一张谄媚的笑脸,替陆广拎了包,头前带路往停车场走去。
华阳第五人民医院里,病患的味道与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填充了每一间病房,也霸占了走廊。
陆广进到一个三人病房,看着拥挤的病人和家属,冲杨东智点了点头,“杨总,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杨东智拉了拉陆广的袖子,示意他坐近一些。
见没人关注自己这边,杨东智小声而又急促的说道:“赶快把你的小弟都放出去,一人发一张我姐夫的照片,让马路边要饭的都把耳朵竖起来,只要听到有人说盛宇或者何素亭这几个字,马上跟上去,说什么也得打听出我姐夫的下落。”
陆广不解道:“都什么时代了,这么干哪有效率?”
杨东智着急道:“我有预感,我姐夫出事了。他以前总跟我说,让我少打电话,说像我们这样的人,暗中都有人做监控。没事则以,有了事,什么屎盆子都是现成的,别人只管给你扣,你只管站好了让别人爽。”
陆广讪笑道:“瞧您说的,您家有多大能量我还不清楚?谁能跟您姐夫掰手腕啊?除非他不想好了。”
杨东智始终看不透陆广是真心服了自己还是假心假意的跟着自己,于是故作诚恳道:“老陆,咱俩是不打不成交。过去,你带人找我收账。帐没收成,反倒让我收了你的人。沟通一下县里的法官,左右一下县看守所里的小管教,在你看来挺有能量了,但其实这都不是什么大本事。县里的小地方,大人物看不上,没人过来踩你而已。”
“您是不是惹什么人了。”陆广想打听清楚一些,免得被杨东智殃及池鱼。三年前,自己拿着欠条,带着弟兄,来找杨东智收账,结果钱没要到,却被搞成了黑恶团伙,扔进了监狱。为了少判些年,自己托人跟杨东智求饶,还帮他收拾欺负他姐姐的“傻二蛋”。
“代收账款”的买卖能有市场,全赖执行部门不拿钱不办事。有人宁可找陆广这样的人去讨债,收回钱来五五分账,也不愿求爷爷告奶奶的找两头翘的大檐帽。
陆广经的事多了,也知道了有些账不能收,有些人不能惹。尤其是官家的买卖和官家的账。
看杨东智闭眼不说话,陆广心道:还是不拿我当自己人。
杨东智见陆广也不说话,只等着自己吩咐,这才慢慢说道:“不是我不告诉你情况,我自己都搞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据小道儿消息,昨天有个大人物来了大溪乡,可能是对我们开矿的现场有些不满。你知道的,开矿嘛,干净不了。可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哪懂这个?他们就知道,你弄不干净,就是给他们抹黑。领导的脸面有多重要?现场搞不漂亮,让领导脸上无光,这样的罪过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凭我的经验,只要拿钱上,没什么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陆广问道:“那您还着什么急呢?”
杨东智急的血压一高,憋的脸红脖子粗。他强压痛苦,说道:“能不急么?要真是吃拿卡要的事,你顺着人家伸出的手,总能看到上面的脸吧?现在人家在暗处,不卡不要也不张嘴,你让我拿钱砸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