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乐和驾校的其它工作人员不明白其中的关节，他们看到的，只是孟玉凡把张耀强拉过去吓唬了一下，而张耀强则反应过度，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一个个在心里暗笑。张科长平时仗着自己在交管局的关系，在别人面前都是人五人六的样子，没想到实际上却是个草包。特别是有几个和他有过节的，此时见他吃瘪，心里也是一阵暗爽，只是当着人面，不敢笑出声来。

马天乐心里也不是滋味。他算来算去，却没想到孟玉凡完全不按他的套路走，直接就动手了。更气人的是张耀强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对方稍微一动作就吓成这个样子，给自己丢人。

不过来都来了，场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于是他打了个哈哈，笑道：“小孟啊，你看，都是误会。张科长也说了，他是开玩笑的，你刚刚也吓了他一下，大家和气生财，就此了结，你看如何？”

这话就是在给双方找台阶下了，没想到孟玉凡根本不答理他，两眼盯着张耀强说道：“张主任，你再说一次，你在电话里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张耀强看着孟玉凡的眼睛，只觉得那个波澜不惊的瞳孔里好像有神秘的漩涡，让他心神不能自守。毫无征兆的，一股深深的恐惧感从内心浮现起来，张耀强又想起了被利器刺向眼睛那一瞬间的绝望。

“孟，孟哥，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张耀强终于抵挡不住强大的精神压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的哭喊道：“我不是人，我被鬼迷了心窍，看方小姐孤身一人带着孩子，就想要占点便宜……”

听着张耀强这么快就自己招认了，孟玉凡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反倒是对面的马天乐，脸上的表情就精彩了。本来他单独询问的时候，张耀强一口咬定没有这回事，自己也就是想多开点价，给驾校减小损失。

没想到，自己带着人来了，这货反而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承认自己是在占方女士的便宜，反倒把自己这个替他出头的领导给坑了一把。

职场上最傻的事情是什么？领导夹菜你转桌，领导敬酒你不喝，领导讲话你唠磕，领导替你出头，你让领导背锅。

马天乐现在的心情就和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他厌恶的看了一眼张耀强，对孟玉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原来是这样，小孟啊，之前是我识人不明，实在是对不起了。”转过头，对身后的王主任说道：“老王啊，记一下，张耀强在职期间，多次违返学校职工纪律要求，贪污腐败，作风不正。从今天起，给予张耀强严重警告处份，开除一切管理职务，在普通岗位留任察看一年，如果再有违纪行为，直接开除！”

孟玉凡听了这个决定，微微点了点头，看得出来，老马这是动了真火了。之所以没有直接开除，一方面还是给他身后的人一个面子，而另一方面也是有恶心张耀强的意思。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在自己曾经的下属手底下干活，比直接开除他还要恶心。更何况，这些下属有些还曾经被他打压，或者穿过小鞋。不管怎么想，这家伙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