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师的心里也非常的郁闷,这点虽然老师没说,可是黄宗羲还是看得出来的,有一回,在他们两人闲聊的时候,老师就已经流露出退出朝堂的打算,只是被皇上所谓托付给绊住了手脚,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罢了。
在黄宗羲的心里,他认为老师就是掉进皇上的坑里了,就像前段时间,老师非要逼着他去替阮大铖求情,可是呢,现在看起来,当时根本就没有必要那么做,现在那个阮大铖不是活的好好的吗?还每天都屁颠屁颠地往皇上搞的那个银行里跑,一点都没有被皇上怪罪的样子。
反正烦心的事情很多,比如马士英的再次被启用就是一件让人郁闷的事情,这个马士英虽然没有入朝秉政,但是同样把留都搞得鸡飞狗跳,据候朝宗说,最近马士英收税都收到旧院里去了,但凡那些不按照他的要求交税的人家,他就要派几个让人恶心的狼兵去人家门口守着,虽然没有乱来,但是却搞得一些江南的风流士子完全没有了雅兴,害他们的生活减少了不少的乐趣。
这些问题,黄宗羲都没有对老师说,因为他知道说了也没有用,只是徒添老师的烦恼罢了,现在左懋第来找老师,还打算让老师替他向皇上上奏,黄宗羲也只好是在心里摇头,根本就看不到有任何的希望。毕竟现在连老师都见不到皇上,又怎么帮左懋第?
“陈洪范真是这么说的?”刘宗周身穿一件半旧的二品官袍,身子直直地坐在椅子上,惊讶地问道。
“他还说这是圣上的意思,先割关外之地,若是建虏不肯,就割京畿,再不然,就,就划江”左懋第痛心地说道。
“要是划江也不行呢?”刘宗周瞪圆了眼睛,“难道要把江南也拱手送上?”
左懋第没有回话,而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建虏不过是一群无君无父,不知礼仪纲常为何物的东西,他陈洪范竟敢觍颜,还将责任推到皇上的身上,此人怎么可以担当北使重任?”刘宗周恨声说道。
“不行,我必须马上进宫去见皇上,”刘宗周腾一下站起身来,“一定要让皇上知道所托非人。”
“老师,”黄宗羲忙喊道,“现在天色已晚,城门早就关了,你怎么进宫啊?”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想的却是,又不是没有去求见过皇上,皇上每次都让人回说不在,老师哪里见得到皇上?
他心里正在这么想,却见一名仆役慌慌张张地走来禀报道:“老爷,老爷,皇上,皇上来了”
啊,黄宗羲不禁大吃一惊,他的心里还刚说皇上不会见自己的老师,皇上这就来了,这打脸也打得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