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战斗还在继续,地面上依旧是一锅粥,而关押黎琳琳他们这些越南俘虏的仓库,因为刚才阮文英的炮击,被波及到,一个墙角的两面墙已经被震塌,倒塌的房梁和墙体让整个仓库的房顶倾斜但勉强没有塌下来,而坍塌的仓库墙面又使得仓库的铁门被挤得扭曲,合页断裂,黎琳琳他们合力将金属门踹开,从仓库里逃了出来。
他们被关在仓库里,并不知道为什么仓库会突然坍塌,但是一出来他们就看到了天空中的阮文英的战舰,年纪最大的越南老者直接腿一软就跪下了,“他来了,他们抓我们来了。”
“伯伯你快站起来,他们不是来抓我们的,你看阮文英的战舰,正在和仇家的战舰缠斗,他们是来找仇家的。”黎琳琳赶紧把老者搀扶起来,然后在废墟里找到个金属碎片,三下两下把自己手上脚上的绳子给割断,然后又给其他人松绑。
现在仇家还留在族内的人都在想办法抢救祖产,根本没人注意到这里的越南俘虏刨了出来,眼瞅着没人管自己这边,俘虏里的几个脑子里满是小聪明的就准备脚底抹油溜了,虽然不知道能跑打哪里去,但是他们是不想在留在仇家这儿了。
“琳琳,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面对同伴这么说的黎琳琳却摇了摇头,“不,我要留下来。”
“你疯了!现在阮文英打过来,他是怎么过来的?我可是知道的,战舰这种东西没有坐标是不敢随便传送的,他既然能过来就说明在这有他的人!且不说这人知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光是仇家,仇家肯定会认为是我们给阮文英提供的传送坐标,你现在不走,等仇家缓过劲儿来,他们就要拿我们开刀了!”
“现在我们跑了才是坐实了这是我们干的,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黎琳琳找了个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下,不急不缓的看着天上的战舰战斗,就好像她不是个俘虏,她是个看客,而且还是那种手边放着花生瓜子核桃仁的茶馆看客一样,哪有一点别人的慌张劲儿,她风轻云淡的很。
“你这道理你能和仇家的人讲清楚吗!就他们这脑子,你忘了当初他们怎么对我们的了!你差点被打死你忘了吗!”
“没忘,但是我也没忘那个叫白珞的华夏女孩是怎么对我的,也许仇家确实没有脑子灵光的人,也没有什么善人,但是只要那个叫白珞的女孩子还在,仇家就至少会听我们说话,更何况,如果现在我跑了,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报复阮文英了。”
在阮文英旗下的奴隶当中分成两种来源,一种是自愿卖身为奴的,这些人战斗力低下,没有队伍愿意收留他们,同时因为没有组织,不管是野外资源还是迷宫资源,整块的肉都轮不到他们,有些甚至连汤都喝不到,不得已他们只能卖身为奴,给大势力做牛做马混口饭吃。
而另一种则比较悲惨,他们是战俘,或是被抓来的平民,大势力之间冲突不断,袭击敌对方控制的安全区,然后抓走里面生活的人,通过严刑拷打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签订卖身契,然后要么等着自家势力拿钱或者拿人来赎来换,要么就只能当牛做马一辈子。
黎琳琳是第二种,原本她创世纪之前有个完美的家庭,爱自己的中产阶级父母,以及可爱的弟弟,但是这些人都在创世纪之后被毁了,父母和弟弟在那阮文英的袭击中生死不明,自己则被掠走做了奴隶,因为学过舞蹈,五官也精致,而被留在阮文英身边,却每日每夜的受到各种凌辱,一只被拴在安全区里她甚至连自杀都做不到。
她曾悲惨的认为自己的一生都将这样度过,直到仇家跟阮文英杠上。
“报复阮文英?你别是真以为仇家会接受你那个可笑的想法吧!你可算了吧!他们凭什么支持你,而且他们仇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创世纪之前华夏就对我们虎视眈眈的,我告诉你黎琳琳,你这是准备卖国你知道吗!”
黎琳琳没有搭理说话的男人,后者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把抓起黎琳琳的领子拽着她就要走,“不能让你卖国求荣,恩,绝对不能。”
“你给我冷静一点!”刚才腿软的老伯响给了这男的一个响亮的耳光,“你忘了阮文英是怎么对你一家的了?你忘了我可没忘!我的老伴儿被那个畜生的人直接腰斩了!我也差点死了!我现在只有一条胳膊了啊!”
“老头谁管你啊!再说了又不是只有你一家是这样!我的三个孩子都死了,我说什么了!”
“那你就不想报复阮文英吗!”
“当然想!但是如果要通过卖国,求华夏人,我可不愿意!赶走了一个吸血鬼又来一个,而且还是外国吸血鬼?我呸!”
“现在除了他们还有谁能帮我们,你好好动动脑子!”
黎琳琳挣开抓着自己衣领的手,冷眼看着那个男人,“你有这样的力气,为什么不在阮文英抓你们做奴隶的时候抗争到底?”
“你!打不过阮文英的人,我还管不了你个卖国贼?”
老伯一个没抓住,男人一拳打在黎琳琳鼻梁上,顿时黎琳琳一个趔趄坐在地上,鼻血满脸都是,虽然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但是黎琳琳依旧瞪着那男的,“继续,比这个更疼的打我都在阮文英那儿挨过了,如果你这有这点力气,我劝你这辈子都别想报复这事儿了!”
“我打死你个臭婆娘!”
黎琳琳这一批越南俘虏当中青壮年男性本来就不多,现在骑在黎琳琳身上,将一身的怒火发泄到她身上的男人更是没人拉的住的,或者说其他人也没想管的打算。
都说恐惧到极限就是愤怒,男人也是如此,他并非恐惧仇家或者黎琳琳,他恐惧的是阮文英,他害怕和阮文英作对,他害怕自己在沦落为阮文英的奴隶,但是他也愤怒阮文英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恐惧但不想面对,想跑却又想复仇,多种情绪混合而成的怒火,现在他终于有地方释放了。
严惩国贼这种事情毫无疑问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作为正当理由它是充满力量的,但是如果被拿来掩盖恶行,那毫无疑问,也是有效的,披着爱国的外衣,一切暴力都可以被原谅,即便暴力并非对外,而是狠狠地打在自己同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