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

“哼！区区五十两银子你就这个样子，沈大壮，我这些年还真是养了条白眼狼。”

“师父！”

沈大壮红着脸，直视着老道，虽然看起来一步不让的坚定模样，但内心已是痛苦无比。

一边是养育他多年的师父，一边是救过他命的许云和自己多年来秉持的做人准则，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两人僵持许久，老道悠悠开口道：“大壮，你觉得你这一辈子能挣够五十两银子吗？”

听到老者先开口，沈大壮心中一喜，连忙回道：“大壮还年轻，还有一把子力气，只要吃些苦，大壮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

“恩！那么这珠子就给师傅吧！你去给人家做一辈子的随从可好？就算是赔了这珠子了。”

沈大壮犹豫了，他还年轻，心中还有梦想，他想做个大侠，成为大伙都佩服的大侠。

沈大壮记得师父曾问过他:“你为什么想成为大侠呢？”

他答：“我想让这个世界人人都能过上幸福的生活，没有战争的困扰，没有恶霸欺负，就像咱们在村子里碰到的大叔婆婆们一样，贫穷些没什么，但都过的很快乐。嗯！我不会说，但大约就是这样吧！”

师父再问他：“那么如此，你成为大侠能得到什么呢？”

他苦恼地挠了挠头，想了好半天才回道：“恩！我也不知道。但如果别人都喜欢我，都佩服我，看到我的时候叫一句沈大侠，我就很开心了。嘿嘿！师父，你会不会觉得我的梦想很浅薄啊！”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行侠仗义，惩恶扬善，或许听起来很中二，但这确实是一个少年人最初、最美好的梦想。

他舍不得放弃，不管能不能成为大侠，但至少要去做，至少做时自己也是开心的，至少最后不论结果如何，自己也不会后悔。

然而，如今……

老道已经不耐烦了，怒声催道：“你还在想？沈大壮，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收了你这条白眼狼。”

“好，好吧！”沈大壮痛苦地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这或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吧！

“哈哈哈！”老道却忽然笑了起来，他把珠子扔给沈大壮，伸出手拍了拍沈大壮的肩膀，笑道：“大壮啊！你怎么还是这么心软，这样会被别人欺负的啊！”

沈大壮不明所以，懵乎乎地问道：“师父，我？”

老道摆了摆手打断沈大壮的话，“我先前就担心你为人太过和善，以后会受人欺负，现在想来果真如此。大壮，你听着，以后师父不在了，你千万要自私一点，利害一点，别被别人欺负了，听到没？”

沈大壮此时已是泣不成声，他埋下头对着老道长跪不起。

“……这根棒子为师就送你了，记着为人不可过恶亦不可太善……当年为师……就是……大闹……师父对我说……你从那里来……便从那里去……如今……为师……就要回去了……你切记不要……去找我……好好的……活着……”老道声音越来越模糊，身躯也在渐渐消散……

“师父，师父！”沈大壮哭着伸手抓去，可惜双手透过老道身躯，什么都抓不到……

“师父！师父！”熟睡在沭水河岸边的沈大壮猛地惊醒。

愣了愣神，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沭水河堤岸边，此时天气晴朗，一览无余，船上的艄公笑着问他是否要过河，没有河神，没有精怪，也似乎不曾出现过老道……

只是，有一根细细的针飞入了沈大壮的耳中，而沈大壮却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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