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真是假”
按理说,谢初宇他们应不会去怀疑那人的真假,因为自从开封一别后,他们便是再没见过那人的身影。具体他在哪,他们不知道。一路行来,都不过是尽听别人的言语而已。可是既有那么多人都随着他一起,他们又怎能放过这个一雪前耻的机会。可现在,他们却是怀疑了开来,因为那人不仅没有穿白衣没带那把名叫大梁公子的长剑,甚连容貌,似也要比以前更加丑陋些。但据亲眼所见者言,那张脸虽是丑陋,却也能看出那是凌御风。再加其剑法超绝迅疾,实乃世间所独有,故尔才会生出这样的怀疑,因此世间能有那等功力剑法者,唯有习了数十年羊皮古卷的凌御风。
所以当得谢初宇开口,赵雍便是道“这段时间里,凌御风到底经历过些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且是据我所知,北京城中,他曾是与沈杨杨念如战了一场,他们两人联手下,纵是凌御风再惊才艳艳,也不可能会全身而退。且在经受至交好友的背叛后,少不得就要做出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来。不知大家有没有这样的感觉,”赵雍环视一周,开封一战后,他便加入了海荒等人的阵营之中,因他知道,不管是为报仇还是为什么,但凭自己一个赵家,是无法撼动凌御风分毫的。正所谓三人成帮,有了别人的助力,他方能更好地去做那些自己想做的。而见众人皆无所言时,他方又道,“自从杭州一事后,凌御风就好像是疯了般,仿若一条狗,一条无论见谁都想咬上一口的疯狗,所以才会想将我们都拉进这次风波中。我不知他最后的计划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无论此前凌御风经历过什么,一段时间的沉寂后,他的功夫似又有了长足的长进,所以才会这般肆无忌惮。他觉自己能挑这整个江湖,无疑,他觉自己能挑这整个江湖。”
“赵兄所言极是。”说到凌御风,海荒便是激动地起身点头道,“数年来,他大梁公子的风头确实一时无两。在这巨大的名声下,他不免就会忘了自己也是人。所以当其一朝受到所有人的攻诘后,难免就会生出异想天开的念头。再加功力提升,他已自负到了,故才未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底。他岂不知众志成城,纵他凌御风再强,在这众多的天下英豪前,实也不过个土鸡瓦狗。我们便该让他好生瞧瞧,这天下英雄,从来就不是他能小看的。”
“所以大家都觉消息是真的”当他得知南宫桀并无任何异常举动,鱼二爷便留在了众人群中,一起为讨那江湖贼子而出自己一份力。可他没想到的是,江湖贼子没讨着,一路行来,自己还受了诸多苦难。所以当得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真正露出一角时,他反是变得谨慎了起来。
“在坐所有人里,”慕容铭开口。“只有赵家主、海庄主及王老镖头和他凌御风有过交道,所以要论熟悉了解,自是他们为最。此时两位既是都从各方各面对他凌御风这次的所作所为做出了分析,想来应也不会错。且据我所知,自古以来,大多数的天赋卓绝者,都不能免了刚愎自用这四字。此时凌御风功力大增,能一招去杀十数人,他有这种以一己之力单挑江湖的想法,也属正常。再有方才赵家主所言之句,至交好友都已站了自己的对立面,被这江湖所抛弃的他,又怎么能不发疯”
“那就说说那诗中所言吧。”南宫无恨一拳定音。“他将去何处”
“日照山东有水映,逶迤若蛇舟难行。岛生百洞深无尺,狼啸猿啼总不绝。”赵雍将那听来的四句之诗边吟边写在了那张早已备好的纸上,随即解道,“诸位看,此诗平白无奇,并无任何晦涩的地方。第一句名日照山东有水映,应是在说他所欲往的那个地方是座岛,且是身在水中的岛,不然日出之时,不可能有水映之景。至于逶迤若蛇舟难行,则是进一步说明此岛生在水中,且要去往那里,须得经过一段很是凶险的航道。最后两句岛生百洞深无尺,狼啸猿啼总不绝则是给我们说明了那岛的特点,岛上不仅洞穴极多,时不时还有狼啸猿啼之声出现。所以诸位,有谁熟悉这辽河情况的吗若有,便来说说此岛生在何处吧。”
赵雍说完,众人视线具是停在了鱼二爷身上。
太湖渔帮虽是称渔帮,却也不光是做打渔的勾当。但当众人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鱼二爷却是赶紧摇头道“渔帮虽也做些水上的生意,却是从未涉足过北边,所以大家可别这么来看我。”
见他答得真诚,海荒便是想起被金世以一人之力毁了的长衫巾首领申重来。
“若无恶僧金世一闹,以长衫巾遍布天下的生意,申兄定是能知此岛生在何处。”
却就在他惋惜时,一个被夕阳拉长了的身影现身帐前。
“庄主,”龙睿先是对这账中众人长躬一身,方又道,“先前时候,我曾寻人打探过此地消息,说不定他能知道些什么。”
龙睿说完,海荒等人便是高兴了起来。为示欣赏,海荒还快步上前在龙睿肩上狠拍了两下,朗声道“好小子,真不愧是长年跟我身边的。快快将他请来,我们倒要看看是否真有这么个地方的存在。”
“是”
龙睿躬身而去,不稍时,便又引着一个年约五十的老人回转过来。再次对着众人施礼后,指着老人介绍道:“周老爹在这一带生活五十三年,熟知周边所有事。诸位家主帮主若是有何不解的地方,尽可向他询问。”随即便又转向周老爹,叮嘱道,“老爹,这里可都是些了不起的大人物,他们问的问题,你一定得往细了回答,会有你的好处的。”
周老爹本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听得好处二字,腰弯更低时,嘴里却是连连道“不瞒诸位老爷说,若说对这方圆百里了解,实是没人能比小人更加清楚的了。诸位老爷想问什么,我一定会尽可能的回答。”
周老爹言毕,南宫无恨便是再不迟疑道“这辽河之上,可有什么特别难行的地方”
“有”周老爹立时点头。“辽河河长数千里,过山川沟壑无数,自是有很多特别难行的地方。但若是说最最难行的,应就要数蛇湾了。”
“蛇湾”
海荒口出疑问,周老爹便又立时道“没错,辽河虽是河长数千里,但要说难行,却是得已离此地向东约五十里处的蛇湾。那里河道曲折,好像蛇形于路,所以就叫蛇湾。而它之所以难行,除了蜿蜒曲折外,还是因它生在无数的岛屿之间,所以河道极窄,最宽处也只能容得一艘能载百人的帆船通过。而在河水湍急时,河底也是密布暗礁,所以纵是水性极高的老船工,多也不会去行。往往北来之船,到了那里后也停下返航,商家宁愿绕路而行,也是不愿去冒那种危险的。”
众人脸上喜色更甚时,王崇便又忙不迭地问“那在这个名叫蛇湾的地方,可是有什么洞穴密布的岛”
“老爷问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