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梁式出言询问,三兄弟中的老大丁文便是自我介绍道“在下丁文,乃是他们中的老大。”
“在下丁武,是老二”丁武也是举举自己手中长弓的介绍道。
“丁才,居末位”
“武当梁式,见过诸前辈”梁式环首而拜,像极了有教养的大派子弟。
“至于他,”凌御风手滑到了古徹的身上。“反正不想让你对付他,那也就不介绍了。而这最后一位,想来你也会感些兴趣。四十年前,曾有一人叛出了武当,想来你也该知道。”
“那不是叛,”梁式虽是沉下了脸,但他却仍帮着黎东郡地解释道,“那不过是和武当意向不同的出走。”
“行”凌御风无奈地摊手。“那你可知在他前,武当也有剑首出走武当的事情发生”
“这乃武当秘事,凌兄又是如何得知的”脸色更沉,好像凌御风已触到了他逆鳞般。
“我不仅知有这么一件事,还知五十年前出走武当的剑首名叶行。说这后,想来道兄也应想到了什么。没错,那个你们以为早死的前辈不仅没有死,现还就站你面前。所以道兄,可有什么想问想说的”
早在凌御风说剑首之事时,梁式目光也就落在了叶行的身上。他虽没有普智那么深的执念,但也想问问说他们为什么要出走武当山。
不管是不是因从小生活山上的缘故,也不管有没有见识过这世间的种种精彩,梁式心中,一直都没什么能比得上武当山。所以他想不明白,自从听说这事后,他就想不太明白。但是又因山上无人对此有怨恨,所以纵想不明白,也会有人对他说“人各有志,所以选择总也会不同。武当不是禁锢他人的场所,所以雁要前飞时,我们不能拦。”
话虽是这样,梁式却也清楚说那并非这么一件事,不然江湖又怎么会有“打出”一词呢
梁式没问,他怕自己问了却得不到答案。
可当那些人就活生生地站自己面前,他又怎么能不问
是,他也曾游过杭州,也曾进过那高楼,可他并不知道说那楼中的掌柜,就是四十年前出走武当的剑首。
现在不一样,现他不只是知道,且那人就站面前。
所以他便开口道“前辈真如他所说,是我武当山旧人”
这许久来,除站楚行慎身边,叶行就未再动过。甚连双眼也是低垂的下望,仿佛世间所有事所有人都不能激起他的兴趣般。
而他第一次抬眼,是在梁式闯入视线后。因在梁式毫不遮掩的劲力里,他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哪怕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熟悉。可也不过略看了一眼,他又重将视线停到了地上。
有了第一次地抬眼,自也会有第二次。且在第二次的时候,他也开口说了话。
“五十年前,确曾是在武当山呆过。”
“那前辈,可曾认识一个名叫叶行的”
“识又如何,不识又如何”
“前辈若识,想来定是他好友。如此的话,我便可以烦请前辈帮我带上一句话了。”
“你想对他说什么,尽管说来便是,看你同在武当呆过的份上,我可以帮你。”
“我只想让前辈帮我问问他,何以要出走武当”
“难道离开一个地方,需要理由吗”
“当然需要”梁式点头。“不管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离开,也都需要理由的。有人离开家乡,是为谋取一个更好的未来有人离开某座城,是因呆不惯或呆腻了。所以前辈可否帮我问问他,何以要出走武当”
“别人会为离开寻找理由时,他也可以什么都不想的就离开。”
“不可能”梁式摇头。
“为什么会不可能”
“因他也和我一样,是从小就生长在那武当山上的。武当山对他而言,就是他的故乡。武当山上的人对他而言,就是他的父亲伯父与兄弟,所以一个人若选择离开自己的故乡和亲人,那必就是有理由的。”
“或许他觉武当山上的那些人对他并不怎么好。”
“人人相亲,师傅待他如自己的亲儿子,又怎可能会不好。”
“那若他觉呆腻了呢”
“世间真有比武当更好的地方”
“或许没有比武当更好的地方。那里虽非四季如春,但只需一步,便能看遍世间最好也最壮丽的风景。所以若说好,世间又怎可能会有比武当更好的地方。但若论适居,则武当并非第一的选择,特别对他言,更有比武当更适他居的地方。你应该知道,有人虽是站在了山顶,但他双眼看到的,并非只有上顶上的那些。因在山下层层雾霭里,也还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这世间,又有什么是比好奇更能引人冲动向往的”
“就只因想去看看,便可选择再不回武当”
“或许当你看过一眼后,就会发现和武当上的种种事与种种人相比,这被俯视的世间,更是能让大家像人一样地活着。而此时你遭遇的,是除自己外,别人都再不信你。不管曾经你们是无话不谈还是亲如父子。那么你又怎么办,又能怎么做世间所有的不同,都出现在你与他人不同的时候。所以若想看清一个人,就得让和他们相同的自己,变成不同于他们的另外一个人。”
“我不懂,”梁式摇头。“但我可以去用另外一种方式问。”缓缓拔出背上的七星宝剑,梁式沉声道,“武当梁式,斗胆向前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