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子威想,看来老赵的那句话是对的:陆广知这个人,他谁都信不过。
在吕教授和他那几个学生疑惑的眼神中,向子威灰头土脸地离开了浙大。
在回来的路上,向子威越想越生气。
本来陆广知许诺的房子和户口就一直遥遥无期,这本身就已经让他感到很绝望了。
但由于陆广知提出和浙大合作开发高频电源,这让向子威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觉得不管将来的户口和房子有没有着落,至少自己可以从闳清与浙大的高频合作项目里学到一些新东西,这样的话,也不枉他在这里呆了好几年了。
可是这次,当着浙大的面,陆广知又出尔反尔,这让向子威非常的扫兴。
如果在一件小事上他都不遵守承诺,那又怎么能保证他之前对向子威的承诺能够实现呢?
向子威想,如果这个高频项目不能参与的话,那么他继续在闳清呆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悲壮地想,实在不行,到时候干脆就一走了之算了,省得像现在这样,每天过山车似地被他给忽悠来忽悠去。
何佳在得知向子威这次浙大之行的情况后,也觉得陆广知的做法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
向子威说:“不瞒你说,我现在对老板这种反复无常的行为,都感到绝望了。”
何佳笑了笑说:“你现在才绝望啊,我都绝望了多少年了。”
“我实在想不通,老板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唉,他谁不折磨啊,你问问公司里面的人,看看哪个没有被他给折磨过?”
向子威忽然说:“老板小的时候,是不是受过什么伤害啊。”
何佳想了想说:“伤害?除非是他老爹当年被整的那个时候,他们一家那时从上海被遣返回到了老家。”
“那个时候他年纪应该很小吧,也不会记什么事的。”
“这倒是,而且我们这边在上海生意做得很大的人也有不少,那个时候被牵连的人有很多,所以他这种遭遇并不是什么个案。”
向子威还没来得及说话,何佳接着又补充道:“另外还有一点,我们这里和其他地方不同的是,我们家乡对政治事件一向都不怎么敏感,所以虽然他们那个时候被下放回来了,但是大家一般对他们还是一视同仁,几乎没有什么歧视。”
向子威说:“既然这样,那我就想不通了,老板的爸爸那么一个有派头的人,怎么到了老板这里,简直跟小鸡肚肠的人没什么两样。”
“其实说老实话,他就是一个小鸡肚肠的人,有的时候,他的心眼可能比针尖还要小。”
向子威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你说老板这样的性格,公司将来会发展壮大吗?”
“嗯,这个不好说。不过他当初从学徒做起,差不多白手起家,能做到今天这个规模,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如果他是白手起家的话,按说他应该能够体会到基层员工的心情啊,怎么现在把别人当猴耍呢。”
何佳被向子威的这句话逗笑了:“其实我们大家谁没有做过他手中的猴子啊,他想怎么耍就怎么耍。”
向子威郁闷地说:“唉,你不知道我在浙大的时候有多难堪,周围一圈儿的人看我一个人的笑话……电话那头的老板,我觉得就是专门耍笑我,然后给浙大的人看的。”
何佳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他说:“老板就是那样的人,对谁都是一个样,习惯了就好了。”
向子威苦笑着说:“可是我已经不想再这么习惯下去了。”
何佳无奈地说:“不想习惯下去,又能怎么办呢?”
向子威说:“反正再这样下去,我觉得自己被他折腾得快要疯掉了。”
何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