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将‘太上清心诀’完全读了一遍后，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天星之所以没有发现，不是因为他看书看的忘乎所以，而是因为桌子上不知何时点起了一根蜡烛。

他抬起头看向对面，武不极坐在床边，已经将手中的‘青云简史’换成了‘太上清心诀’。

天星重新看向桌上的蜡烛，心想这根蜡烛是从哪里来的。

他站起走到桌边将书册放回桌上，准备睡了。

他的动作很小，但武不极还是将目光投了过来：“天星大哥，准备睡了吗？”

“嗯。”天星点点头。

武不极连忙从床边坐起，将‘太上清心诀’甩在床上，趴到床底拿出一个木盆。

“天星大哥你等等，我去外面水井打点水来洗脚。”武不极拿着木盆就往门外跑去。

天星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色，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蜡烛也是床底下找到的？”

黑夜下，一大一小两人站在水井旁一问一答。

“嗯，床底有个大木盒子，里面有不少东西呢，可能是师兄们留下的。”

“为什么青云门没给我们发衣服？”天星看着比周围天色还要更暗一筹的井口，说道。

“书上说明天上课时会测量每一名弟子的体型身高三围，然后由内门九殿之一的‘凡心殿’专门制作青云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的衣服。”

“书上，我看书上没说这个啊？”

“天星大哥，你一直在看‘太上清心诀’。那本‘青云简史’看都没看一眼。”

“哦……原来如此。”

“对了，天星大哥。”

“嗯？怎么了？”

“你说咱们现在算是踏上修行道路了吗？”

天星沉默了片刻，说道：“也许……算是吧。”

“那我们以后会成为仙人吗？”武不极卖力转动着井口上的轱辘摇把，双眼在黑夜中绽放着明亮的光芒。

“仙人？”天星笑了笑，“小不极啊，咱们连凡境都没入呢，这么早想着人仙境可不好啊。”

武不极连忙摇头道：“天星大哥，我说的不是人仙境界。”

“那是什么？”天星疑惑道。

“真正的仙人，那种能羽化飞升的。”武不极道，“仙人应该无所不能吧，到时候我就能将母亲的病治好了。”

天星再次沉默。

人仙与仙人，看似是相同的两个字，但只是颠倒了一下顺序，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意思。

人仙境，被称为陆地神仙，终究只是陆地上的神仙，而不是真正的天上神仙。

“仙人可不好。”天星敲了一下武不极的脑袋，“仙人都是要羽化飞升的，到时候就见不到你娘了。”

“啊……”武不极露出恍然的神色，“那我以后就只修炼到九境，不羽化飞升。”

天星这次是真的被武不极逗笑了：“你这话被别人听到了要说你狂妄自大了。”

“那天星大哥你觉得我能修炼到九境吗？”武不极卖力转动着摇把，黝黑井口缓缓被一个装满井水的木桶占据。

天星连忙弯下腰将木桶抱起，一时忘了去回答武不极这个问题。

木桶装着井水。

井水装着黑夜。

黑夜装着一轮明月。

“哗哗”的流水声中，天星将木桶中的井水倒进了武不极带出的木盆里。

天星将木桶放回水井里，武不极一松手，轱辘就以最快的速度倒转回去，轱辘上的粗绳一圈圈的从视野里消失，掉进黝黑的井口内不知所踪。

“天星大哥，你说羽化飞升的仙人们都去哪了？”武不极抱起木盆问道，“是去了天上的第二大陆吗？”

天星一愣，随即淡然一笑道：“谁知道呢？”

飞升去第二大陆吗？这也许是一个方法。

他揉了揉眉心，一颗紫色光球从他眉心无声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