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虽是夏季,山上却没有丝毫夏天的感觉,远处的山头还挂着皑皑的白雪,与山凹里禅院中,香炉中升起的阵阵香烟飘渺,倒也成趣。
此刻禅院中,钟磬悠扬,灵吉菩萨正在宣讲佛经,下面僧人、道士坐了满满一屋子,气氛庄严肃穆,他们有些就是此处的出家人,有些则是从很远的地方,徒步走到了这个小须弥山灵吉的道场,为的就是听灵吉菩萨的论经讲道。
在这佛法的气氛中,禅院守门的道人也在凝神倾听,虽然听得并不全面真切,却也是自觉地有些收获。
“这位道长请了!”,道人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问好声,打断了,抬起脑袋,却发现一个长嘴大耳,肥头大脑,袒胸露乳,肚子鼓得跟十月怀胎一样,肩上还倒抗着一把九齿钉耙的家伙,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咝……”道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见过长的丑的,没见过长的这么丑的。如果这不是灵吉菩萨的道场,又恰逢菩萨在论经讲道,道人肯定就要尖叫起来,枉是如此,那道人也是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避免自己发出什么不好的声音。
半饷,那丑八怪见道人不发话,便又问了句:“这位道长请了,请问这是灵吉菩萨的道场么?”
“恩,是,今日讲道已经开始,你若是来听讲,就从这里进去,坐在最后一排,莫扰他人。”开始两个字,道人是捂着嘴说的,当听到自己的声音极其怪异,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放下了双手,做了个揖,但是眼睛却不敢看他,直直地盯着了地面。
“非也,我不是来听菩萨讲道的,我乃东土大唐去西天取经的唐僧二徒弟,天蓬元帅是也,在黄风岭遇到了些麻烦,特来求见灵吉菩萨,还望道长能替在下禀告。”
“啊?什么?”被猪悟能这幅模样吓得心神不宁的道人,根本就没有听清他讲什么,啰里啰嗦的一长串话,结果他一句也没记住。
“哎,算了算了,跟你说也不明白,你带我进去找菩萨就是了!”猪悟能懒得跟守门的废话,直接就往里面走去。
这下道人反而来了精神,原来不是来听菩萨讲道的,他一个横跨,身子便挡在了门口,道:“菩萨正在讲道,不得入内!”
“那你跟菩萨说,天蓬元帅求见菩萨!”猪悟能有些不耐烦了,即不给通报,又不让进去。
“等菩萨讲道完了,贫道自去禀告!道友现在这里等着便是!”那道人对悟能的模样十分不喜,加上对方口气也不善,他便也刁难起了悟能,不愿进去禀告。
“你……”如果这不是灵吉菩萨的道场,这个猪悟能估计就要拿起九齿钉耙一阵乱筑了。不过即便如此,面对这个道人的耍滑,他也有办法,就听他扯起了喉咙喊道:“菩萨,菩萨,天蓬元帅求见,唐僧有难啦!”
这声音粗豪,嘶哑,感觉就像木锯锯在了铁条上,听得让人浑身难受,在这佛门净地显得极其突兀。那道人被他这一嗓子喊的,脸上的肌肉直抽抽了两下,有害怕灵吉菩萨怪罪的原因,也有被这声音折磨的缘故。
没想到,这破锣似的一嗓子,却是极有效果,里面讲道声音已经停了下来,反而传来一声召唤:“外面的可是天蓬元帅?进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