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婓儿穿着王氏新做给她的藕花米色细布衣裙,踩着红色绣花平底鞋,别有一番南方女子的气质。
嘉鱼被扶着回了床,看着婓儿也如她一般年纪,自己已经开始谈婚论嫁,这个没有父母的可怜婓儿却没有人为她操心。
“若婓儿又情投意合的公子,我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嘉鱼的声音细细柔柔,安抚听众的心灵。
婓儿被嘉鱼突然的话愣了愣,羞红脸道
“小姐又取笑婓儿了。”
她是一个有任务的人,怎么可能如今便理会儿女私情,以后的任务还不知道是什么,莫说生活怎样,就连性命都无法自己控制。
又怎能留恋?
可是她如今已经留恋了,这里…段家…还有她面前这个她原本以为会一无是处的小姐,如今却成为她思想的主导者。
“我是说认真的,婓儿也需要一个自己的家。”
嘉鱼声音还是绵绵软软,听得婓儿心里一颤,不仅是声音,还有说的内容。
自己的家?
她没有想过,没有奢望过。能活着都是幸福的,或许这一次任务完成,又会回到以前暗无天日的日子,没有感情和温度。
那个时候,一定会记得以前有一个小姐告诉她,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或许这就是最难忘的日子。
昏暗的夜色中,除了夏季夜虫的鸣叫,四处寂静无声。而段家院子的一间小厢房里,昏昏默默的看不清四周,可是却有细微的响声带着气声,似乎是有人在对话。
“那个当官的可有什么不对?”是个女子的声音,有点熟悉。
“没有异常,不过今晚在客厅和老爷聊天,似乎有些不愉快。”是一个稚嫩男子的声音。
若不是夜色如墨,定会发现这两个人就是小牧和婓儿。
“怎么不愉快?今日不是开心得很?”那个永安回来了一家人如此开心,为何段老爷子会与他不愉快?
难道是旧怨未解?
小牧黑暗中摇摇头,凑过头去,细声道
“听说是因为…小姐的姑婆!”
婓儿闻声一愣,在这里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说小姐有什么。姑婆,就连段老爷子也从来没有提到。
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姑婆?
“听说是几十年前被赶出段家的。”
听到这里婓儿彻底愣住了。
这是做了多大的错事才将人赶出段家?而且还是一介女流之辈,这段家当真如此狠心?怎么她就不相信呢?
再者,段家如此扶持乡亲邻里,对她们两个孤儿都愿意施以援手,怎么会如此?
那个姑婆是何许人也?
两个人似乎又讨论了什么。
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相互点点头,配合默契。
婓儿趁着夜色身手矫捷的一瞬回到自己的厢房,犹如夜色中的鬼魅,迷乱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