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严锦溪的反应,宫女也见怪不怪了,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也就不觉得疑惑与不解了。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严锦溪一句,道:“娘娘,那几个宫女是今年新来的,和着嚼舌根的几个内监却都是些旧人了,需要警告他们一下么?”
旧人谈旧事,总喜欢添油加醋乱说一通,那几个内监平日里可不见得有那么多话说,想必是几个新来的宫女长的俏丽说话动听,又缠着他们要听那些年那些事,他们一时有了成就感,便越发夸张肆无忌惮起来。
作为唯一一个打小就跟在严小姐身边,后有跟着严皇后进宫来的宫女,她是这宫中最了解严锦溪的人了。因为不管是严小姐也好,还是严皇后也罢,都是她的主子,都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儿。
让人说皇后冷漠寡情,她却不这么觉着,跟着严锦溪在宫里生活了二十余年,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活着,也许真的是最好最美丽的祈愿了。她们不敢奢求太多。
更何况,娘娘为了生殿下,半条命都丢了,自那以后身子愈发不好,最近半夜还总听她咳嗽,她也不敢问....
且殿下不也一样....冷漠么?
哪怕是娘娘先对他冷漠对他无情不管不问的,可怀胎十月丢了半条命把他生下来的也是娘娘啊。她是永远都站在严锦溪这一边的。
在她心里,或许这天底下,不会再有第二个比严锦溪好的人了。
“他们爱说就说去吧,难得今年这会子又有人儿想听了。”严锦溪微微笑着回道。
她每回让晨雁听到这些闲话,都一定要给她听,又不是为了听她打小报告的,只不过是听听“自己”的闲话,以此来打发无聊的时光罢了。
别人讲的闲话,主角是她。
但在她听来,也不过是别人的闲话罢了。
或者说的通俗易懂一点,就是那些个宫女内监们说她的闲话,晨雁如今再跟她讲宫女内监们的闲话,她听的不是他们讲了自己什么,而只是他们做了什么。
也是听闲话啊……
无聊的时候听听,偶尔笑一笑,倒也不错。
“娘娘就是太过人善,他们欺负娘娘您性子软,就总比胡说八道,若放在别的宫里,他们敢?若是容禧……”
说道容禧宫,晨雁立马住了嘴,干嘛偏偏拿容贵妃举例子呢,真该打!晨雁低下头去。
严锦溪拨弄着亭边梅花枝头的淡红花蕊,笑了笑,“你说的没错啊,若是在容禧宫,容妹妹定然不允许这样的下人存在。”
你说的没错啊,并非讽刺也不是不悦,只是想告诉晨雁,她说的并没有什么错,可以继续说下去的。
晨雁了然,是啊,容禧宫那个泼辣任性的女人,她家娘娘还没有放在眼里呢。只是……谁又被她放在眼里了呢?
想了想,似乎没有。
她对谁都不在乎,甚至是自己,她对所有她关心的人都只有一个要求或者说祈愿,那就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