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贵妃今日的态度,恭敬的有些不正常,奴婢都吓了一跳……”那宫女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嘴里描述这着自己的心情,还激动得手舞足蹈。
一下反应过来,又低下头去,咬唇搅手指,不再继续说话。
她怎么能在背后说贵妃娘娘的坏话呢?她只是一个奴婢而已,主子们谈论别的主子们的是非,那不过是闲暇时候的乐趣,而下人们谈论主子们的是非过错,那便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了。
她家中上还有老,且又残疾的兄长需要照顾,可不能乱说话。
“你说的又没错,东宫本宫罩的,我说你没错,谁敢动你?”严锦溪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丫头想必是今年新来的,年纪还小呢,她想着,不自觉地笑了笑。
小宫女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有些惊恐地低下头,连连后腿两步,步子有些不稳,闲着跌倒。
严锦溪无奈,不再安慰,只微微笑着说道:“你去回她,她愿意在哪里站着也好坐着也罢,本宫身子不舒服,就不亲自招待了。”
容悦愿意在东宫哪里待着,待着便是,她不在意,待一天也好,晚上就住在这里也罢,她都不在乎,反正她就是不会见。
至于为什么,自是因为她已经猜到容悦来的目的了。既然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也没有认真回她的打算,如此自然也就没必要见了。
更何况,今日容贵妃来了,明日丽妃淑妃就会来,后日莲妃梅妃也会来这样一来二去的,原本一切都好、宁静的东宫,就要变味了。
她可不是个喜欢热闹是非的人儿。
从来都不是。
所以她不会见容悦,哪怕容悦再怎么说好听话或者耍奈。
除夕夜她也谁都不见,太后那里也好,皇上设宴也罢,都以身体不适为理由,通通推却便是。
今次这个年,她一个人过,也一样啊,没什么不同。
本来,她就谁都不想见了,如果可以的话,或许她会选择出家为尼,可惜她没得选择,她是华胤的皇后,是华胤储君的母后……她不仅仅是严锦溪。
她从来没有自由,唯一的自由也许就是宗政泽修对她的冷淡与纵容。
没有宠爱,自然而然会少许多的约束。就好比,容悦是后宫佳丽之中最受宠的一个,可她不过也是在迎合宗政泽修的喜好,做一个皇上的宠妃罢了,同样也不仅是容悦。
这后宫之中,恐怕只有那么一些从来不受宠,地位又很低的佳丽们,才还是进宫前的那个自己吧。
她入宫这么多年,见过的新进来的人有好多,那些一开始懵懵懂懂的人儿们,在后宫这个大熔炉中,最后都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
她还记得莲妃进来时的模样,清纯美好,她也还记得梅妃的孤傲清丽,她更记得淑妃的善良柔慧,可如今……
谁都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方进宫时的她们了。
当然,这并不是她们的错,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再是未进宫前的严锦溪了。
甚至,她都不记得没进宫以前,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了。
她只记得,那时候的宗政泽修,还是个明媚的少年。
可以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