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欢欢停着关门声,紧绷的脊背倏然就塌了下来,她盯着床边放着饭菜的托盘,忍不住一阵反胃。
按捺下不适,她还是拿起筷子,慢慢的吃了起来。
不吃东西,待会她拿什么力气去跟贺君庭周旋。
半个小时候,慕欢欢将头发清爽的扎了个马尾,苍白的唇上抹了正红的口红,被林菀带出了那间封闭的密室。
身上并没有被施加任何的束缚,想必这周围早就做好了部署,她逃不掉。
慕欢欢被林菀带进了一间画室,地上散落的,墙上粘贴的,有很多的画纸,而每一张画纸上都画着一个男人,有素描、有油画、还有水墨。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慕欢欢一眼就认出了,画纸上画的,是时焕。
而画室里,除了这些乱七糟的画纸,还摆着许多的画架,画家上还有些没撤下的画纸。
此刻,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正背对着她,微微曲着膝盖,站在其中一个画架前,手上拿着笔正专心的描绘着。
林菀没出声提醒贺君庭慕欢欢已经到了,她了解贺君庭的习惯,做事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慕欢欢也站在门口静静看了会儿,不过她不是林菀,因为贺君庭糟了这么多罪,可没那么好的修养。
“看不出来,贺先生还会作画呢!”慕欢欢讥诮的出声道,然后随手捡了张地上的画纸,细细“欣赏”了番,评价道:“不过贺先生在绘画上着实没什么天赋,若不是我了解贺先生,估计都猜不出你画的是谁!”
贺君庭手中的笔一顿,盯着眼前还差几笔才完成的作品,突然扯了下来,揉成一团仍在了地上。
片刻后,贺君庭转过身,淡笑着看着慕欢欢,说:“小时候听慕夫人说起过,欢欢在绘画方面很有天赋。”
慕欢欢穿的是件白色的长袖连衣裙,裙摆到脚踝,身上披了件宽松的针织衫,过于纤瘦的身子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
但她仍旧撑得住气场,甚至比起以往,在贺君庭面前更有气势。
慕欢欢径直走到贺君庭面前,捡起先前被贺君庭扔掉的,展开看了下,又重新放置在了画板上,朝贺君庭摊手道:“笔。”
贺君庭将铅笔递到慕欢欢手上。
慕欢欢闭上眼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时焕的脸,再睁开,铅笔便行云流水般在画纸上动了起来,短短两三分钟的勾勒后,慕欢欢的动作停下,盯着画纸上的男人愣了下神。
这是她第二次画时焕,而且还是在贺君庭已经快画完的基础上。
其实,贺君庭对时焕整体的把握很到位,就是表情和眼神,少了时焕所独有的神韵,反而是贺君庭凭自己的想象换了灵魂。
所以,贺君庭也不过是画出了时焕的躯壳而已。
贺君庭看着慕欢欢几笔后的画,脸色僵沉了下来,身手轻轻拂过画纸上男人的脸,眼底的如同墨水一般,浓黑的化不开。
慕欢欢却忽地扯下画纸,嚓嚓的几声后,画纸在贺君庭面色成了碎片,慕欢欢随手一扔,四处散落开。
看着贺君庭沉翳的眼神,及微微抽动的嘴角,慕欢欢勾唇笑开,“不好意思,手痒,一不小心就撕了。贺先生要是想要,就多磨练下技术,自己画吧!”
贺君庭冷沉开口,“欢欢,你就这么笃定我不会拿你怎么样吗?”
慕欢欢倨傲的抬起下颌,“我怎样了,你拿什么去做要挟时焕的筹码?”
贺君庭盯着她看着一会儿,阴沉的表情又褪去,恢复了一派的温和,他垂首笑道:“欢欢,凭你的聪明,应该知道你和阿焕的儿子还活着吧?”
“你放心,我确实不会动你!”贺君庭脸上的笑有些得意,“我会让阿焕做选择,是选你呢,还是选你们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