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声音极是深沉。
荣王急急从外头进来,直接解下轻裘甩给莒溪,然后莒溪就拿着轻裘退了出去,在外面小心守着。
“先生何故亲自过府,以往不都是……”
“此行,是有一要事。”黑袍人语气很是沉淡,似乎还夹带着一丝不悦,在饮下了杯中仅剩的茶水后,又接着道,“皇上如今对殿下的疑心,恐怕已经根深蒂固了,若让事态再如此发展下去,殿下可知道其中后果?”
荣王不由眉目一紧,声线里夹着质疑:“父皇对我疑心,我并非没有察觉,只是……似乎还不到先生所说的那么严重吧?”
黑袍人言语冷淡,“殿下当真如此认为吗?”
荣王心里也有些把握不定,语气渐渐变得不太自信,“父皇今日早朝才在殿前把剿灭北幽巨匪的兵权交付于我,若真如你所言,他又怎么会……”
“我正想说此事。”黑袍人拉低了嗓子,咳了一声,“殿下在朝多年,一向精明能干,不用出面,便可在无形中将东宫太子打压得无法翻身,可怎想现在倒是犯起糊涂了?殿下细想,皇上之前为何要拒绝殿下的提议。是因为担心殿下受伤?还是因为怕殿下制服不了这区区的北幽巨匪呢?”
荣王的眉眼顷刻便低了下来,此事虽曾让他有些不安,但他今日到底还是已经说服了父皇。不过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往深里想过,父皇之前拒绝他的提议,到底是为何呢,难道真的如先生所说,是因为父皇对自己起了疑心,连区区剿匪的兵权也不愿意交给自己了?
想到此处,荣王的手突然不听话地颤动了起来,“先生,那如今我该怎么办?”
“殿下也不必着急,我自有办法让皇上恢复对殿下的信任,但在此前,有一个十分棘手的人……”
“谁?”
“寒翊云。”
次日一早,荣王就派人去将军府送了书信,称收到暗报,北幽巨匪于今日寅时到了五泉山附近的一个村庄洗劫,他已带兵前去,让将军在府等候消息即可,不必再前往西城门会合了。
寒翊云收到书信的时候,他正在书房里与夏邕商讨今日的围捕之法,可荣王的一封信,让他们二人皆是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来说,荣王一向高居庙堂,虽然也经常驯马行猎,身手尚算不错,但是若真要对阵江湖里恶名远扬的北幽巨匪之流,没有他们的相助,恐怕难以成事,而荣王突然变卦,决定自己带兵前去剿匪,实在让人觉得可疑。
夏邕问道:“总舵主,是否需要我前去查探一下?”
寒翊云握拳触住下颌,又仔细深想了一会,才摇了摇头,“不必,你我都深知北幽巨匪的习性,他们一向是昼伏夜出。如今这个时辰,正是他们最放松警惕的时刻,很明显,荣王背后有高人指点。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必多此一举了,倒是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需要你马上去查证。”
夏邕点了点头,“总舵主请说。”
“你速去查一下,荣王在昨日下朝之后,都去了哪些地方,见了什么人,我全部都要知道。”
话音刚落,就听见云婶在外面敲门报讯。
“总舵主,萧濯萧公子求见。”
夏邕看了看总舵主,寒翊云只朝着他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尽快去办,接着便对外面敲门的云婶道:“云婶,请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