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太子,并非生了嫌隙。”苏景阳眼神里透着冷冷的愤恨,“是仇恨,灭门之仇,不共戴天,你们若要劝我,大可不必再浪费时间。”
“我并非要劝你。”寇承武拉高了声,轻喊道,“景阳,我并非要劝你。只是希望你能想一想,我们与太子从小便是玩在一处,他是怎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纵使太子殿下在及冠之后,是有一些变化,可这背后若没有人操纵,他怎么可能会……”
“我亲眼见到了他那副可恨的嘴脸,难道这还会有假吗?”苏景阳咬着牙闭上双眼,回想那一日在东宫的所见所闻,他又怎能不心痛,怎能不愤恨。
“眼见未必就是最终的真相。”寒翊云正色道,“景阳,你说你亲眼所见,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
苏景阳恍惚深吸了一口气,愤声道:“那日,我转道入宫,亲眼看见他和他的心腹,在东宫的书房里,正洋洋得意地探讨着他心狠手辣所得的战果。”
“转道入宫?”寒翊云不禁疑问道,“那你原本要去何处?”
“我……”讲到此处的时候,苏景阳突然沉默了,他当日本来是要回府的,可是最终被心底的怀疑所牵引,才入了皇宫想去找太子要一个解释,“我原本是要回府……”
寒翊云像是从他这突如其来的沉默发现了什么异常,并且他的语气也从刚开始的愤恨,变成了现在的慌乱,这实在太可疑了,于是紧紧追问道:“那你在回府之前,又去了何处?”
苏景阳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紧紧捏着拳头,额角竟不由冒起了冷汗。
盛永灿在一旁看得很是紧张,连寇承武也奇怪地看向他,他的反应实在太异常了,莫非他已经想到什么了吗?
寒翊云早已察觉到了异常,果然如他所料,于是他继续道:“景阳,你有没有细想过,你是如何在太子与他的心腹探讨战果时恰好入了宫,进而目睹这一切呢?这应该不会只是巧合吧?”
苏景阳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好像从没往这方面深想过,也许是早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以致他忽略了这些细节,可就算如此,太子还是当面默认了这一切……
“之前你说,掌握了有关此案的重要线索,到底是什么线索?”
“侯绍。”寒翊云振了振声,“侯绍就是此案的关键线索,只要找到他,我们就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侯绍……”苏景阳似乎回忆起,侯绍好像是太子的近身内侍,也就是当日在东宫书房里,当着太子的面,洋洋得意细数战果的太子心腹。
寒翊云朗声道:“是。自太子被禁清心宫,无论是东宫的人,还是太子在宫外的人,都无一例外全都打入了刑部大牢里接受问审,唯独这个侯绍,他在这种关键时刻失踪,这就已经足够可疑了。”
苏景阳顿时头痛欲裂,他紧紧按住额头,闭上双眼,脑子里的思维已是一片混乱,就好像快要炸掉了。
寒翊云见到他这副痛苦的模样,心中也非常不忍,于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意欲给他一种安定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