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场上寂静无声。
胡师主冷着脸慢慢四下看了一圈,说道:“谁还有意见!”
这几个字如同带着寒霜,让场上人打了个哆嗦。
胡师主看了看周元等人,说道:“这次武考之所以采用五人一队的方式,便是要考验你们策略和互相之间配合,你们轻视于人便要付出代价!”
周元低了低头,心想自己确实轻视了沈非他们,否则万万不会就派两人与他们对敌。
胡师主低头看了看老四,冷言说道:“要是刚才你那剑刺了下去,便是你师父也救不了你,在金族同族相杀可是死罪,你只断了一条腿已经算你走运了。”
老四低着头不说话。
胡师主盯着他,缓缓说道:“我与你师父关系颇深,我且代他管教你一番,看到他们了吗?”他伸手指了指沈非几人背影,继续说道:“还不谢他们救命之恩!”
老四眉头一皱,说道:“可是他们……”
“啪”又是一巴掌,老四顿时口鼻流血。
胡师主冷冷说道:“不对!”
老四低着头,小声说道:“多谢救命之恩。”
“啪”又是一巴掌,胡师主说道:“声音小,他们怎能听清?”
“多谢救命之恩!”老四哭喊说道。
胡师主点了点头,看了眼周元,说道:“带他下去医治。”
说完又回了座位。
何师主看他一眼,说道:“胡师主今日怎么如此大的脾气?”
胡师主喝了口茶,平淡说道:“往日他们小瞧人惯了,也该管教管教了。”
何师主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谁能想到这几个常年最末的人能够连胜两场,看来你我往日小瞧他们也是错了,不起眼之人往往才是最强大的。”
胡师主斜嘴一笑,说道:“要不你我也互相打两巴掌?”
辅院伙房内。
陶谦谦早已收拾好碗筷酒食,一见沈非他们回来立刻面带笑容迎了上来,说道:“你们来了,可是胜了?”
花生嘿嘿一笑,坐在一旁椅子上,说道:“那还用说?”
严威也坐了下来,说道:“师姐你没见到周元认输太可惜了。”
赵魁受了些伤,沈非扶着他慢慢坐了下来,然后自己也坐在一边。
赵魁一坐下来便就说道:“之前陶师妹你也没说要先走,你为何今日先走了?”
陶谦谦嘻嘻一笑,说道:“我装了半天,看到你们胜了他们四个就实在装不住了,我要是在站那非笑出来不可。”
陶谦谦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今日你们可大出风头。”
严威摆了摆手,说道:“今日之功全在赵师兄,要不是他死命拖住两人,咱们断难取胜。”
赵魁一挺身,说道:“不对,今日多亏了沈师弟,要不是他我现在就不能在这喝酒了。”
余人均是感激地看着沈非,不仅是因为他的计谋让几人胜了第二场,更主要的是关键时刻他救了赵魁。
陶谦谦虽然对他有所怀疑但见他如此救人,心中已经认定他绝不是坏人,既然不是坏人便应该倾心以对。
她坐在沈非身边,说道:“师弟还是有两下子的,师姐没白教你。”
沈非笑了笑,说道:“我当时心急便就使了出来,你们不必谢我,我们是一队当然要互相照应。”
赵魁拍了怕他肩膀并未多言,然后转头对花生说道:“你把他腿打断可是直接为我便报了欲杀之仇。”
花生用力咬了口鸡腿,说道:“那是自然,他想杀你我怎么忍的了,打断他一条腿算饶了他,不过多亏严师弟攻他上路,如此我才有机会踢断他腿。”
严威这些日子没有了刚开始时的害羞,喝了口酒说道:“我身子轻,攻上路下路最为合适,这事当然要我来。反倒是那一脚就必须是花生师兄了,要是我估计都踢不断。”
“就他那重量,踩一脚都能踩断。”陶谦谦揶揄道。
余人哈哈大笑。
笑了一阵,花生做了个停的手势,说道:“我要先问沈师弟一个问题,如此才能尽兴喝酒。”
赵魁推了他一把,说道:“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先等等。”
严威喝了口酒,说道:“不巧,我也有个问题。”
陶谦谦向他们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都别问,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
“什么?”其他人异口同声说道。
“当然是问下一场如何取胜了!”陶谦谦说道。
赵魁竖了竖大拇指,花生嘿嘿一笑,严威点了点头。
陶谦谦晃了晃沈非手臂,追问道:“沈师弟,咱们下场怎么取胜?可是还用今日这招?”
沈非摇了摇头,说道:“不成了,这招只能用一次,下场比试他们肯定会提防我们每个人。”
“下场还是斗智?”严威问道。
沈非又是摇了摇头。
花生挠了挠头,说道:“沈大哥,你就直说吧,别让我们瞎猜了。”
沈非说道:“下场比试他们绝不会轻视我们每个人,所以我想干脆我们四个不出手了,还是让陶师姐一人来。”
陶谦谦“啊?”了一声,说道:“我怎么能行?”
她虽如此说,但她知道沈非肯定有办法。
花生一挥鸡腿,说道:“沈大哥说成肯定成,让他继续说。”
沈非放下酒碗,说道:“你们可知道金族功法死穴在什么位置?”
花生向后一仰身子,说道:“那谁人不知。”
他指了指赵魁背心,说道:“不就在这嘛。”
沈非说道:“对,陶师姐以快剑击他们背心可以快速制服他们。”
赵魁面带疑惑说道:“可是背心是死穴之事金族众人皆知,没有人会将背心向着敌手吧?”
沈非并未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道:“第一场我们斗技,第二场斗智,第三场该斗什么了?”
余人皆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第三场我们斗器。”沈非说道。
“何为斗器?”严威问道。
沈非拉起袖上衣服漏出手臂,其他人均向他手臂看去,只见他手臂上缠了一圈圈银丝。
沈非将银丝解了下来,在众人眼前晃了晃,说道:“这是我师父从工部拿到的,是他们做的银丝,别看这银丝细,但拉个几百斤重物也断不了。”
花生将银丝握在手中扯了扯,确实坚韧非常,说道:“可是这个该如何用法?”
沈非说道:“现在只剩四队,下场比试全被安排在了下午,所以最后一场得在酉时开始,我打听了一下,我们便是酉时这场。现在虽是初春,日头下山也早,酉时天虽未黑,但也是视物不那么清。比试之时,我们将银丝布于场上,天色昏黄只要不掌灯不会有人发现。然后陶师姐将他们引至银丝所在,咱们四人分立周边,待锣声一响,我们快速牵动银丝,他们被银丝所绊必会向前跌倒,那时他们身子前倾死穴向上,受银丝一绊肯定分神,陶师姐便就趁这一瞬翻身快速点他们背后死穴,如此可成。”
严威皱眉想了想,说道:“这个方法倒是可行,只是其中变数过多,难不准何处出了纰漏。”
花生心思不细,满不在乎说道:“我觉得倒是挺有把握,只要陶师妹像练五狗断魂术最后一招一般练好速击死穴,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沈非说道:“我们以银丝绊敌他们定然想不到,也就不会有所防备,他们必然会中招,至于能否胜出关键便在于陶师姐能否练成速击之法。”
说着转头看了看陶谦谦。
陶谦谦想了想,坚定地点了点头。
赵魁抬起酒碗,说道:“事情已定,现在可以喝酒了吧?”
几人举杯齐饮,只是一旁严威眉头不展,隐隐觉得有不妥之处。
几人酒至半酣便就各自回房休息。
后来一连几日,沈非一直没见到陶谦谦,问过花生等人,他们也说一直没有见过她。
陶谦谦便如凭空消失一般。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离武考的日子越来越近,陶谦谦一直没有出现,就连房间也一直没回去。
几人均是心中担忧,但他们找遍白熔山也没找到。
武考第三场前一日晚,后山仓房。
赵魁拧着眉头坐在箱子上,花生面带焦急在空地处来回踱步,严威低着头抱着臂站在一旁,沈非靠着墙壁站在一边。
沉默半晌,赵魁开口说道:“我说花生师弟,你是不是坐一会,你来回走得我眼晕。”
花生顿住脚步,面带焦急说道:“还坐下?你们也能坐得住,眼看明日便要武考了,可陶师妹现在还没找到,这可怎么办!”
他又踱步半晌,说道:“先不说武考怎样,单就她一个大活人消失了这些天难道没有问题吗?”
“何师主找没找她?”赵魁问道。
“当然没找了,我问过何师主,他说她最近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说是八成在什么山洞里修炼武功秘籍。”
花生瞪着眼睛看着赵魁,说道:“你听听,他说的这叫什么话!”
严威说道:“何师主所做倒没什么不妥,前几场比试后陶师姐也都是自己找地方练功,并未知会何师主,他当然以为这次还是一样。”
花生说道:“前几次何师主不知道可是咱们知道,但是这次竟然连咱们也是几日未见,莫不是被人掳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