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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振声见范权山不动声色,有些着急,又尴尬地笑着说道:“呵呵。。。不过那里的菜确实是不错,你叫老李到那里吃饭也不说一声,干嘛不叫上我一起作陪啊?”
范权山并不吃雷振声这套,继续认真地听着交班医生说话。雷振声性格虽然暴躁易怒,但处世胆大又心细。他知道这件事情里面涉及到的利害关系,不敢造次,见范权山一直“不就范”,又继续陪笑,试探着问道:“对了,昨天我记得你们不是在上手术吗?你们是很晚才去的那里的吗?”
范权山见雷振声一直在耳边问这问那,知道他是想试探自己对昨天事情的处理态度。范权山本就不屑于背后给人穿小鞋之类的事,更不想因为雷振声的事也沦为他之流。为避免被他一再纠缠,范权山简单且敷衍地说道:“我们是下完手术后顺路去的, 11点多去的,我们也不常去,以后也很少会去,若真是有机会去,再叫你吧。”
“哦。”雷振声听到是11点多才去的,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来了。既然范权山这么不愿意搭理自己,他也就悻悻地转过身来,佯装认真听交班医生的讲话。
雷振声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10点半的时候,光华医药公司的司机小张就把陈院长送回家了。之后自己跟小舅子在饭店逗留了一些时间,也是那时候才喝的断片的,按照这个时间来推算,他们肯定是没看到陈院长的出现。既然陈院长没牵扯进来,自己就踏实了,至于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陈光华说白了是自己的亲戚,下班跟亲戚聚餐没哪项规定和制度有要求下班不能跟亲戚吃饭喝酒的,这都是好解释。至于李丽娜的事情嘛,到时候要真的到了被告发的那一步,反正早就做好丢卒保车的打算了:一个李丽娜跟自己的大好前程比起来算的了什么呢?那是说丢弃就丢弃的,莫说是一个李丽娜,就是自己的妻子陈宝珠,要是在事业上挡了自己的路,也是毫不客气地舍弃掉的。
早晨的交班时间并不长,但是今天这个过程显得非常得漫长,大家心中都是各怀心事:
雷振声最近这一两年一心扑在仕途上,已经很少收病人上手术了,现在他带的硕士学生也都是跟着他们所在组上的主任医师,科里的事情也就是申请项目和发文章能引起他的兴趣了,交班的时候来一下自然也就是应付,他的心思全都在如何提升职位上了。交完班,雷振声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了,一心寻思着该怎么样能稳操胜券,当上这个主管器械的副院长之位。
范权山本无心理会雷振声的叨唠,只是被李建平昨天晚上的抱怨咯应着了。李建平说的没错,自己这都50来岁了,在医院却没什么地位。自己本无心仕途,可是这东西就是不经说,被人提起来才注意到一直在副主任岗位上待了10来年了,从陈琦院长在当科主任的时候自己就在当副主任,现在陈琦院长都要退休了,自己还是科副主任,自己简直成为了科里乃至原理副主任年份最久的医生。这样一想,自己这些年确实是不太顺。
而刚刚雷振声的一再发问让他更加得烦躁,这些事情有点让人高兴不起来,不过,那些名利终归都是一些附加的东西。作为外科医生,他的主要任务和人生追求还是做好手术,学术的造诣一直是他孜孜不倦的追求。想到这里,他也释然了许多。交完班后,他又用心地投入工作中,带着组上的组员们去病房查房了。
交班的时候,梁博也是心不在焉。他一心想着同学的处境,同时也为自己的未来担忧。同样,他的人生追求,跟他的师傅一样,也是安分地做一名外科医生,交完班后便跟着师傅去查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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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权山带着组上的医生浩浩荡荡地来到了2号病房,谢家妹妹谢玲玲还是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此时的谢鹏飞已经睡着了,本来坐在病床前的谢爸爸和谢妈妈看到医生们进来,赶紧都站起来了,小声礼貌地说道:“各位医生好!”
对于范权山,谢家父母并不认识,于是梁博主动介绍道:“谢叔叔,这是我们这里的范主任,是我的导师,也是鹏飞昨天的主刀医生之一。”
“哦,您好,范主任。”谢爸爸赶紧笑着同范权山握手,并说道,“真是太感谢您救了我儿子。”
“没事,你客气了。”范权山回道。
“哦,对了,我把飞飞叫醒。”谢爸爸回道。
“不用了。”范权山赶紧拦住谢爸爸,并说道,“能睡就睡会吧,可能是太累了,能睡着也是好事。”
“哦,呵呵。。。可能确实累了,昨天晚上发烧没怎么睡好,凌主任又带着他的一些师兄妹们来看他,刚刚才睡下。”谢爸爸也不忍打扰儿子睡觉。
“现在体温控制的怎么样啊?”范权山朝梁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