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甜妮随钟大娘进入1505房号的大门。
钟大娘进了门,老大爷向右边一个房间一拐,老大爷和钟大娘拐入了右边的房间。
钟甜妮跨到右边房间的门囗,向房间里一望。
那是一间很小的卧室。
一张单人床、一个单人沙发、一把木质椅子、几只垒在墙角的纸盒子,构成了房间的全部陈设。
此外,墙上有一面较大的长方形的镜子。
小卧室并无特别之处,只是木椅子和大镜子,与卧室的风格有点不协调。
“兄弟,我来剪头发来了!”钟大娘开口说道。
老大爷把钟大娘引到木椅子上坐下,问她:“老姐子,干剪还是洗了再剪?洗头就到厨房去洗。”
“不洗头,干剪吧。”钟大娘回答。
“好吧。”老大爷说。
老大爷从一只纸盒子里拿出一样折叠的东西,慢慢展开,这是一块布质的围裙。
他把围裙系到钟大娘的脖子上,又从另一只纸盒子里拿出一把剪刀和梳子。
开始剪头发了。
老大爷左手拿梳子,右手握剪子,为钟大娘剪起头发来。
“兄弟,隔了这么长时间,我终于来你这里剪头发了!”钟大娘感叹地说。
“嘿嘿,只要你找得到这个地方,想来就来,旁边这个大姐是你家里人吧?”老大爷问。
老大爷指的大姐,就是站着看他们说话的钟甜妮。
“她是我的大女。”钟大娘回答。
钟甜妮听到老大爷提到自己,搭上了话:“大爷,没想到您居然在这里理发,这是您的家吧?”
“这是我儿子的家,我被他从农村接近城养老,”老大爷回答道,“我住不惯,在小区摆了个理发摊,物业不许我摆,只好改在家里理发。”
“家里咋会有生意呢!人家哪里知道这个地方在理发呢!”钟甜妮说。
“是没有什么生意,只不过楼上楼下的人路过看见了,偶尔进来一两个人。”老大爷解释道。
“老大爷,您和我妈怎么认识的呢?”钟甜妮问他。
“咋认识的?”钟大娘开了口,“就是摆理发摊认识的啊!我见他在那里摆摊,就和他说话,就认识了呀!”
“老姐子记性好,说了一次话,她就记住我了,嘿嘿!”老大爷干笑了两声。
“都是从农村来的,大家说说话,多好啊!”钟大娘说。
“对,我理发也不图挣个钱,就想有个事做,有人说说话。”老大爷接口说道。
钟甜妮看着老大爷给钟大娘剪头发,算是长了一回见识。
以前,钟甜妮在儿子钟友明家里料理家务,天天忙前忙后,倒没有什么孤独感。
现在,看到这个老大爷,钟甜妮才知道,在城市的小区里,存在着孤独寂寞的农村老人。
从老大爷身上,钟甜妮联想到自己的母亲。
钟大娘不愿意在城市中生活,同样出自于这种在城市的孤独。
钟大娘的头发很少,只用了几分钟,头发就剪完了。
老大爷对钟大娘说:“老姐子,您看剪得行不行?”
他把钟大娘脖子上的围裙挪开,抖了抖散落的碎发,然后把围裙折叠好,放回纸盒子。
“行,行。”钟大娘站起来,转过身,乐哈哈地说。
“大爷,我妈剪头发多少钱?”钟甜妮准备为钟大娘把钱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