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反应过来,看上去有些迷茫:“这是……”
正着,刚才出去的那个宫女又回来了,这次手里多了一碗隐隐飘香的汤药。
“陛下,安宁汤取来了。”宫女恭敬道。
胤瑄“嗯”了一声,让宫女拿过来。
“恭请璟婕妤娘娘服用。”宫女跪在床前请示。
“拿给朕好了。”胤瑄突然伸出手去要接。
那宫女虽未话,但显然觉得十分意外,不禁抬头去看,却猛然察觉到举止的不妥,赶紧又垂下头去。
“你下去吧!”他吩咐道,那宫女遵命退下,还偷偷地瞄了一眼玉禹卿。
“来。”胤瑄端着汤碗到了她的面前,拿汤匙搅了搅,边转身边。
玉禹卿一怔,一股欣喜的感动骤然上涌,她感到眼眶的微湿,面对温柔似水的他,一颗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重上去了。
“我、我自己来就好了。”她有点局促,想抢过碗来这也难怪,面前这个男冉底不是别人,而是一国之君,像这种举动,她全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自然地表现出来。
但他当然不依,执意要喂她喝药,她拗不过他,只好从了。
喝了一口,她便抿了抿嘴,好奇道:“这是什么汤药来着?不仅不苦,反倒还有些丝丝甜甜呢!”
胤瑄轻笑一声,又喂了她一勺才道:“这叫安宁汤,至于功效么,呵呵,朕想夜她们会告诉你的。”
她愣了愣,越发好奇了:“这么神秘,好,反正问了陛下也不会回答的,我还是先把药喝了再。”
胤瑄颇有耐心,盯着她一口一口把安宁汤喝了个精光。
此时已经巳时了,胤瑄兴致极高,也不顾玉禹卿的迟疑和反对,非要留她下来,是要一起用膳,还要和她对弈,听她弹琴等等,玉禹卿拗不过他,再加上本来心里就不愿意走,所以也就高高兴胸答应下来了。
她还是执着于那样的想法:只要和他在一起,什么闲言碎语,什么蜚短流长,她都顾不得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纵然有的事情难免出格了,那又如何?
可是,当一些人快乐的时候,就一定会有另外一些人不那么快乐吧?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尽管上次皇后率众在乾阳宫诘难玉禹卿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多个月了,但是后宫一干热却对这次教训铭刻于心,一点儿都不敢淡忘。
所以,即便这次玉禹卿留在乾阳宫整夜一事要比上次来得更令人震惊,却没有一个人敢随随便便吱声了。
但事事往往不应该只看表面。不话并不表示赞同,而不吱声也并不表示没有不满。
皇后一听到这个消息,自然多多少少都有些诧异,仍然年轻得令人称羡的面容,在耀目的阳光之下反而显得有些许的沧桑。
她叹了口气,召了擅长作画的童采仪童梓菲,以及擅长书法的燕婕妤曹燕绮前来凤承宫一聚,名义上只是一次寻常的聚会消遣。
除开邢若兰和柳清妍这两人之外,不知怀抱着什么目的前来拜望皇后的妃嫔,竟心有灵犀一般,一下子涌来了好多个。
黄昏之前的凤承宫,进出的人似乎不少,所以当顺昭仪刚一踏进偏殿门口,不禁暗自一惊。
顺昭仪有些沉默,馨萝则在旁边数了数回了一句:“娘娘你看,别是兰宝林妍贵人这些皇后娘娘身边的贴己人,居然连童采仪也来了,还真是稀客啊!”
“是啊,童采仪甚少出门的,跟皇后又没什么来往,今能在这儿见着她,还真是意外得很呢!”顺昭仪站得有些远,又被门口的几株盆栽挡去了一大半身子,故而里面的众多妃嫔还都还没注意到她。
“秋蓉,你也来了?”皇后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顺昭仪面前,神情却并没有显得多么意外。
顺昭仪连忙行礼:“娘娘,想不到今日凤承宫如此热闹,这偏殿都快坐不下了。”
皇后淡淡一笑,轻拉了顺昭仪的手携着她进了内堂。
淑妃并没有出现,在这里除了皇后之外,顺昭仪就是地位第二高的人物了,三三两两围聚的妃嫔一见顺昭仪竟也来到,便纷纷停下闲聊,恭声见礼。
“咦,童采仪,这就画好了吗?”皇后走到正中间的桌案前面,看着童采仪刚刚完成的一幅花鸟画作问道。
童采仪微笑道:“是的娘娘,臣妾刚刚才画好,不知娘娘觉得如何?”
皇后拿起来认真看了又看才展颜道:“哎呀呀,童采仪的画功就跟燕婕妤的书法一样,在后宫都是只排第一不论第二的。”
童采仪忙羞愧道:“娘娘过奖了,臣妾这只不过是拙技而已,哪能和燕婕妤娘娘的书法相提并论呢?”
一旁的燕婕妤立时不好意思了:“童采仪太谦虚了,谁不知道你的水墨丹青乃是一绝,连陛下都欣赏得不得了呢?”
童采仪不由赧然。
“是啊,”皇后应道,一手拿了童采仪的画,一手拿了燕婕妤的字,走到众妃嫔面前,“这一字一画都独一无二,众位妹妹可要好好欣赏欣赏才是。更难得今童采仪和燕婕妤都在,众位妹妹平时不常见面的,也可以趁这个机会跟两位请教切磋一下。”
众妃嫔先是愣了愣,继而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既然皇后都发了话,有些原来根本就对字画不感兴趣的,也只有假装出认真欣赏的样子来。
皇后回到正位上端坐,悠悠然喝了两口茶,目光却没有离开过众人片刻。
顺昭仪一直坐在离皇后最近的位置未曾动过,见皇后如此举动,她看了看身后的馨萝,两人都心知肚明。
“众位,怎么看个字画都这么心神不宁的?”皇后突然发话了。
众人一时怔忡,也不知该怎样接话。
终于,性子急躁的姜贵人姜怡露站了出来:“皇后娘娘,请恕臣妾实在没有心思欣赏童采仪和燕婕妤娘娘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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