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江州本地人听了眼中露出精光,表示对王明学的赞赏。
林逸见了觉得有趣,他早就听薛岐花讲过,巴蜀地区的人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的家乡有一种过了头的自恋,在他们眼里,自己的蜀话是三国里最好听的,自己的妹儿是三国里最火辣最漂亮的,就连吃的,也认为只有蜀中美食才能代表华夏佳肴。
林逸便觉得这些人很可爱,一个热爱自己脚下土地的人,一定是一个可爱的人。
只是吴凝瑶却不给这些人面子,也不给风度翩翩的华服公子面子,只是“哦”了一声,便将手伸向林逸面前道:“快给钱。”
林逸摸了摸鼻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银锭,放在吴凝瑶玉掌之中,嘴角扯开笑容:“不够再说。”
吴凝瑶这才心情好上一点,赏完伙计,转头看了看边上的华服公子。
王明学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被激起了好胜心来,觉得吴凝瑶实在是个有趣的女人,尤其是眼眸如水,就是生气起来也看着软软糯糯,与那些腆着脸贴上来的女人实在天差地别。
他眼波温柔,向着吴凝瑶暗递过去,嘴上说道:“姑娘可否赏光到我的位子上饮些桃花酿?这酒每日限供,我桌上的已经是最后两坛了。”
哪位圣人说过,人生来本贱,话粗理不粗。
只是王明学这次踢在了铁板上,吴凝瑶自小见惯了达官贵人,生在戎马世家的她实在是对温文尔雅的儒生公子没有好感,只是冷冷道:“让一让,我上楼。”
王明学洒然一笑,让开身子目送吴凝瑶上楼,在其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还不忘喊道:“我明天还会在这里,知道你肯与我坐下来一起吃饭为止。”
自始至终,那边的懒散汉子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喝酒。
林逸呆立原地,被王明学的不要脸深深折服。
而薛岐花突然从楼上冲了下来,脸上满是兴奋,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一把搂过林逸,连道:“快去看!快看!”
林逸回头去问,薛岐花反而又不讲了,只是带着他往楼梯上冲,直接撞进了徐破瓢的房间。
徐破瓢不在房间里,屋子里只有一个穿着裘皮背心头发花白的中年瘦子正在喝酒。
林逸本要责怪薛岐花为何带他来徐破瓢的房间,话到喉咙硬是吞了回去。
徐破瓢是什么人,长安懒绝!只要躺下后,让他挪地方绝不比搬家容易。
如今这样一个人却在自个房间里不见了,确实可以说是一件奇怪事情了,可多出来的瘦子该怎么算,难不成是徐破瓢的仇家。
林逸环顾四周,屋内并没有打斗痕迹,连徐破瓢身上熟悉的酸味也没有,就好像人被送进这个房间后,就彻底蒸发了一般。
“你在找什么?”喝酒的瘦子似乎看不下去了,缓缓开口。
林逸略带警惕道:“前辈可在屋子中见到一个叫花子?”
瘦子头也不抬:“这个叫花子是不是懒得要命,只要一躺下来就在难动,但又好酒,有好酒的地方一定有他,嘴巴利索,噼里啪啦说得飞快?”
林逸尴尬一笑:“确实如此,前辈难道是徐破瓢的朋友?”
才说完林逸便觉得不对,转头一看,薛岐花在门口使劲憋笑,再仔细看看喝酒的瘦子,竟是有七分面熟,分明就是打扮过后的徐破瓢!
这叫花子,现在已经不能叫做叫花子了,如今被打理的极为干净,头发洗过剪到肩头高度随意披散着,一络小山羊胡子盘踞下巴,显得有些仙风道骨,差一看,还真跟市井上摸骨看相的仙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