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化妆啦?”再见沐卉,司西依然惊艳非常,只见她穿着粉色大袖衫襦,对襟的短袖衣长至膝,瘦窄且贴身,更显出女孩的青涩的身段。她皮肤较之旁人白皙,眼神灵动,只在眼眉之间点着一抹花钿,便是撩人心弦,真是绝色佳人!
“前厅说要我们出去见客,只上了一点口脂。”提及要做的事,沐卉神情郁郁,她也知那所谓的客人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被当成物品挑选的滋味真不好受。
这么快!司西无比庆幸自己来得及时,要不就沐卉这水灵灵的模样,还不被外头那猪给拱了!
司西连忙将沐卉拉进了屋,舀了水让她洗脸。
“诶,你是谁呀,哪位嬷嬷名下的,这般没规矩。”早前为沐卉上妆的婆子可不乐意了。
“好嬷嬷,她是姑娘的妹妹,姑娘一向宠她,便依了她一次又怎的。”茹雪见司西攀上了李嬷嬷,有意卖他个好,毕竟花无百日红,谁知道日后谁能发达呢。
沐卉妆台上脂粉是用铅粉兑上香料制成,摊在面上有些青重涩滞,故而那婆子轻易不给她上妆。司西也知铅粉有毒,但现在也没法,只将粉抹匀,厚厚的打上一层,果然,那白变得有些病态,不似原先的健康红润。
常道美眉美眉,这美人之美,当先就美在眉黛。司西福至心灵,又取了螺子黛,沾水,一手捧着沐卉的脸,细细为她画眉。明明只是简单的动作,司西却感觉自己手心都要冒汗了:“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不知怎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这句词。
“四喜,好了么?”
“好!好了!”该死,都什么时候了!叫你满脑跑火车!司西拍了自己手一下,回过神来。
果然,这眉毛一加粗,那柔柔弱弱的气质一下变得有些英气。
时间不等人,司西挑了一盒淡色口脂,将胭脂混在里头,颜色变的极浅,再抹到沐卉唇上,原有的色泽被苍白取代。
“红玉半开菩萨面,丹砂淡点柳枝唇。”司西指尖碰到沐卉的朱唇,脑海里又冒出一句词来。
阿!!够了喂你!她才十三岁,你该是多禽兽啊!!司西感受到自己理智不正常的破裂,拿头撞了一下墙,想把自己撞清醒些。
“四喜,你怎么了!”沐卉见司西丢下螺黛,像中邪了一般跑去撞墙,吓得连忙抓住他,往自己胸前紧紧按住。
“我没事。”感受到一阵柔软的馨香,司西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怪兽了,顿时泪流满面,啊,苍天啊,我这只现代童子鸡真的沦落成痴汉了!
“姑娘,时间到了,前厅来人催了。”茹雪进门一看,顿时吃了一惊。随即将两人分开,打量了一下沐卉,只见她明明还是那样的五官,可总让人感觉阴沉沉的有些病态,不怎么舒服。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本来就介于中性之间,她这样的装扮倒不算刻意。
“去吧,不会有事的。”司西不着痕迹的把手里的东西塞到沐卉手心,叮嘱道:“进去前把这个嚼了。他们要是接近你,就呵呵他们两下。”
“嗯,我很快回来了。”沐卉轻声道,捏紧了手里的东西,眼里还是带着一丝担忧:“茹雪姐姐,四喜好像身体有些不舒服,能让她在这歇一歇再走吗?”
“哎呀我的好姑娘,您就快去吧,奴婢会看顾好她的。”听着外面的婆子三催四催,茹雪拉着沐卉的手,把她送了出去。
沐卉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该死!”直到看不到沐卉的身影,司西才一拳打在门框上,他从来都是天之骄子,人中精英,却连自己心爱的小姑娘都护不住,这种无力感真是让他窒息。
沐卉随那婆子来到前厅门前,只见门口已站了二十来名同龄少女。
沐卉趁着别人不注意,把四喜给她的东西塞到嘴巴里,方一入口就差点吐出来:好臭!!原来是一片蒜瓣!沐卉忍者恶心,嚼烂了吞下去。
“哼,没点眼力的东西,就拿这些破烂货色来糊弄爷!我姐姐惯着你们,你们倒把自己当成主子了。如今你是管事还是我是管事,让我姐好好评评!”门内突然传来一声男子怒斥声。
“舅老爷这话真是折煞老奴的,老奴对夫人的忠诚日月可表。”印象中高贵典雅的黄嬷嬷声音变得十分谦卑。
“老子管你日月还是日日,快把人给老子送来,少一个都不成。”那男子丝毫不给脸。
身旁似乎还有人一叠声的起哄:“听闻这百花院中的美女可是万里挑一,今日借着卢兄的颜面,小弟们也有幸一睹。”
黄嬷嬷此时十分无力,气得心肝疼,好不容易姑娘们都教好了,继夫人眼皮太浅,为了让自家弟弟领功劳,临了这个时候委任他过来这别院做管事。这罗刹得了百花院的消息,便如饿猫闻到鱼腥味,哪里能安份。
他平日里折腾死的不过是普通奴婢,不过使些银子,可这百花院的女子个个出挑,每个都有大用,如何舍得给他。眼下这混不吝的被一群猪朋狗友怂恿,什么话也听不得,他又是夫人的心头宝,自己一个奴婢终究扭不过大腿。
屋子里头正闹得不可开交,这时有婆子来报姑娘们都到了,那群无赖子弟忙道:“快请将进来。”
登时一队女子分花约柳入得门来,那自称卢家大爷并其一杆子随从仔细打量,只觉得一个个姿容媚丽,体态轻盈,装束一致却各有春秋。
“美!真是美!”那群人虽是见惯了风月,但那里见过这么多优质美人齐聚一堂,只觉得满室芳香,馥馥袭人,酒还未喝人自醉了。
女孩们哪里见过这般狂徒,都羞涩的挤在一团,瑟瑟发抖。
“舅老爷,百花院的姑娘们都在这里,因为她们之后还有课程,大人吩咐不能有半分松懈,还望舅老爷见谅,让她们回去吧。”黄嬷嬷见那群人眼贼贼的发着绿光,心道不妙,连忙陪笑道。
“又不是泥人,老子难道碰不得吗!”听到黄嬷嬷抬出刺史,卢威也有点怂,他这姐夫的手段他还是知晓的,只是…他都和这群兄弟夸下海口了。
黄嬷嬷也知这位大爷的脾性,罢了罢了,少不得舍了一个给他。
“各位大爷难得莅临别庄,却不知这延光庄有六院,其中要以探春院最为雅致,院中有个朝天湖,四时晴雨皆宜,湖中种满五色莲花,不如挑名姑娘陪同参观,老奴备好酒肴必让爷们遣闷。”黄嬷嬷陪笑道。
一个?一个怎么分?几名纨绔面面相觑,又看向卢威。
卢威也知不能得寸进尺了,自己承了这个挂名管事,便是劫了黄嬷嬷的糊,底下的仆人闹将起来事小,要是搅和了姐夫的大事怕姐姐也兜不住自己。
于是松口道这姑娘必须自己挑,好酒好肉也不可少。
“是是,必让爷们玩得尽兴。”黄嬷嬷笑道,一语双关。
那几人见卢威使眼色,也知道自己还能分到一杯羹,顿时又是兴致满满,心急难耐的扎进姑娘堆里,女孩们吓得花枝乱颤,顿时屋里一盘散沙。
“都安静下来!”黄嬷嬷厉喝一声,让姑娘们排好队,让卢威一个个看过去。
“这几个留下。”卢威前后来回看了两次,只留下稍显青涩的几个女孩。
黄嬷嬷挥挥手,让其他女孩回百花院。
沐卉被留了下来,她低着头,袖子里交握的手指不断绞着。
“卢爷,您看这个怎样,细皮嫩肉的。”一名随从猥琐油滑的指着一名女孩道。
“这里哪个不是细皮嫩肉。”卢威拍掉他的手,眼睛锐利的扫了一遍。
“是是是,爷高见。”
“你,抬起头来。”卢威脚步在沐卉面前停下,突然叫道。
沐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猛的一抬头,咧齿笑了笑,一股臭气喷薄而出。
“哇靠!这么臭,你吃屎啦?!”那卢威忙捂着鼻子后退一步。这五官是长得好,可是嘴巴那么臭,实在下不了口:“快走快走,别倒了爷的胃口!”
沐卉捂住眼睛,做抽泣状,扭扭捏捏的离开了前厅。
一踏入百花院,她才松了一口气,急切的朝自己房间方向跑去。
“姑娘,慢点!”后面的婆子紧追慢赶。
竹林之间,一抹瘦小的身影翘首以盼的守在那里,沐卉心里一暖,唇角不自觉带上笑意:“四喜,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司西心急如焚的等着,看到沐卉方才松了口气,被她包在怀里时,心总算踏实下来。
“他们说我嘴臭。”沐卉对着司西耳语道,咯咯咯的笑着,她从没想过有天被骂还能这么开心。
“香的。”司西鼓起勇气,情不自禁的啄了一下她的樱桃小嘴。看着沐卉笑靥如花,司西知道自己栽了,心甘情愿的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