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眼睛一眯，闪过一丝疑色，周顺是他的同乡，为人虽然奸诈狡猾，但给他一百个胆子，应该也是不敢加害王爷，不由问道：“除了你，可还有别人经手？”

周顺吓得腿直打哆嗦，生怕这件罪名最后落到自己头上，不由得想起来今早煎药的经过，而后抬起头：“是柳姨娘！这药是柳姨娘煎的，当时姨娘说想为王爷做点什么，所以才………”

“狗奴才！居然敢污蔑主子！”周行一脚踹了过去，打断了周顺的话。

污蔑主子，在王府里是大不敬。

周顺被踹翻在地，躺在地上大喘着气，脸色已经没有一点血色，显然是吓坏了。

商榷坐在椅子上，阳光洒在他白色的狐裘上，那几点刺目的血花为他添了几分阴森，他阴沉沉的出声：“喊柳姨娘过来！”

周行一愣，不知道主子打的什么注意，但也没有迟疑，立刻亲自去请了柳姨娘。

很快，柳姨娘便步履匆匆的跟着周行走了过来，一路上，柳姨娘心底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当走进院子里，看到站在一旁的朝阳时，心里才彻底的咯噔了一声。

“清惠，这药是你煎的？”商榷半躺在软榻上，缓缓开了口，声音丝丝缠缠，冰冷的眸子扫过柳姨娘，却没有往日半分情。

“是……妾身想为王爷您做点什么……”柳姨娘心底的不安，越来越严重起来，她下意识看向旁边地上的周顺。

“那你这药方里，都有什么药？”

柳姨娘心底忐忑，但还是回答道：“七星草、金桂、水莲、乌金百合、雪莲花。”

“姨娘所说的这些药方确实都没有错。但是今天王爷的这碗药里，却出现了天莲子。”柳姨娘说完，一直沉默的朝阳，突然出声道，而后转身，将暖阁窗边的那盆开的正好的合欢草端了出来，道：“天莲子本来是无毒的，但是却跟合欢草天生相克，如果人吃了天莲子，又闻到了合欢草的香味，那便会跟体内的天莲子起到相克作用，这是一个慢性毒，时日久了中毒之人会越来越虚弱，最后死亡。”

柳姨娘瞪大了眼睛，顿时明白了今日这番问题所在，心底顿时大惊，语气强行维持着镇定，问道：“什么？什么意思？什么天莲子！”

朝阳对着大惊失色的柳姨娘弯唇一笑，阴森又恶毒，看着柳姨娘大惊失色却又强装镇定的样子，这才勾了勾唇，慢慢道：“是阿，柳姨娘一个不懂药理之人，肯定是不懂这些的，应当不会擅自加入天莲子。所以王爷只需要查，这盆合欢草是谁放在这里的，就可以了。”

柳姨娘面色煞白，就连商榷的脸色，也都变得难看起来，他沉沉地看着柳姨娘，最后却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理由？”

“妾身冤枉，妾身真的不知道阿！”柳姨娘已经猜到，这是朝阳设的一个局，但是她已经被这个局困死了，如今只能想办法跳出这个死局：“这盆花草，还是周顺给妾身的，说实话大价钱买来的，有安神作用！妾身这才给了王爷阿！”

顿时，柳姨娘泪眼朦胧，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爷，王爷您要相信妾身阿，妾身不会这么做的，妾身对您的心，天地可鉴阿……”

“周顺？”商榷语气淡淡的，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起一下，但就是这样平淡无奇的语气，却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如掉冰窟般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