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为何要杀？”朝阳挑眉，语气溢出来一丝丝冷气：“杀人并不能让对方痛苦，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被自己心爱的人亲手给自己一刀，更痛苦的事情了。今天，是商榷给柳姨娘的第一刀，其中痛苦绝望，你体会不到。走吧，今晚再不见见，恐怕来日没机会了。”

夜风吹来，将朝阳的尾音吹散在整个院子里，看着一闪而过的背影，南风迅速的跃身跟上，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三年未见，朝阳跟以前不一样了。

柳姨娘被关在王府偏僻肮脏的柴房里，得知这个消息的孝禹，还是冒着危险来看她。

柴房的角落里，柳姨娘坐在地上，单薄的脊背倚在墙壁上，她望着外面稀稀拉拉洒下来的月光，脸上苍白无光，那双曾经水波流转的眼睛里，充满了浓浓的绝望，没有眼泪，但却足够撕心。

“姨娘。”孝禹的声音嘶哑，她从窗前进来，破败不堪的身体如同败絮般跌倒了进来，看着角落里的女子，孝禹缓缓伸出手，再次喊了声：“姨娘，你怎的，还不走？”

事已至此，再留在这里，还有任何的意义吗？

柳姨娘似乎早就感到了孝禹的进来，她没有任何的反应，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无力的布偶般诡异，轻轻问道：“我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为何他不肯信我？”

来人间为他，放弃城主为他，被打的魂飞魄散依然是为他，为何到死，商榷依然不肯看她一眼？

孝禹并肩坐下，声音说不出悲喜：“师傅，这个称呼好久违啊…这些年，一直都是称呼为姨娘。到今天，我才敢重新喊你一声，师傅。”

“师傅阿，你说前世您是路边的一朵菩提花，随风来，随风去，是王爷前世给您在土地里安身立命，王爷是您前世的恩人，可是他种植一朵花，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根本没想过会有什么天大的恩惠。

这一世，您是城主的枕边花，得以恩惠您有了天大的造化，记起了前尘往事，可是师傅，你想过没有，如果您跟王爷真的有缘分，为何这一世不是王爷的枕边花，而是城主的？这世间万物皆有定律，人妖断然是逆天而行，当年师傅您一心执念，被城主打得魂飞魄散，好不容易，您依靠寒冰塌重塑人身，眼看着就要彻底与寒冰塌分离变成人类，上天却给了您这一击，您还不明白么？”

“明白？孝禹你让我如何明白？”柳姨娘突然将脸埋进臂弯里，发出呜咽压抑的哭声，那是一种及其悲拗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甘跟绝望。

这么多年的执念，放下并非一朝一夕，孝禹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她伸出手，一颗绿色的珠子出现在她的手掌之间，在夜晚里发出莹莹的光芒。

孝禹轻叹一声：“姨娘，没了这一世，还有下一世，孝禹只想，等王爷下一世时候，您能早点出现。可如今，我已然帮不上您的什么忙，您以后孤身一人，要躲过城主的眼线并不容易，这是我的妖丹，您吞了，就赶紧跑吧，离尤朝阳跟南风，都远点。”

柳姨娘抬起脸，还未说什么，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道阴冷带着微笑的声音：“还真是主仆情深阿，有趣，有趣。”

孝禹大骇，就感到自己的结界一阵颤动，紧接着，进来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那身影站着，脸上的表情犹如地狱的厉鬼一般阴森，随着她的到来，周围都变得冷风刺骨起来。

“听这么久了，我也累了。南风，出来吧，解决了私人恩怨，好送我们的莲杀上路。”朝阳手中绯色发出一声狰鸣，邪恶的气息顿时铺散开来，她邪气的勾起唇角，说出的话，令柳姨娘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