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三虽看韩成泽碍眼,但说要想将他怎么样也不至于。
他要料理个把人不要太简单轻而易举就办了还不会留下蛛丝马迹更何至于脏了自家小闺女的手。
不过是心里不痛快也不想让韩成泽痛快罢了。
然而杜老三忽略了一件事:他那古灵精怪的闺女是个不按理出牌的噻。
单就针是扎不坏人可架不住她往针上抹了东西再去扎!
一针下去韩成泽嘴唇就乌了尔后身子摇晃两下直挺挺往后倒去。
得亏扎针前小月亮有样学样,让他先在椅子上坐好否则就这样栽倒下去没扎坏也得摔坏。
小月亮门儿清她从熊爷爷那里拿的东西有什么效果见状先高兴了一下:起效了!
不过这高兴很快就变成了害怕:韩先生每天陪她玩儿对她那么好,不会醒不来了吧?这一想顿时哭了起来。
她一哭壮壮也跟着哭。
韩成泽每天都会带着小月亮和壮壮玩各种角色扮演的游戏,先见韩成泽倒了,随从不甚在意以为他们又是在玩儿,谁知竟会玩出事来。
听到哭声才觉得没对,这一看顿时变了脸色急急忙忙去找熊叔。
到底是跟随杜老三多年的人虽然着急但不至于慌乱此时还记得杜老三的嘱咐:
若是小月儿闯了祸事别着急忙慌就去找夫人。先去找熊叔,熊叔若解决不了,再去找二当家,二当家不行来报告给我。难道我还摆不平吗?
一句话,总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夫人知道。
随从明白,这是大当家护短呢。
其他人护崽有个限度,但杜老三的维护没有底线,简直人神共愤。
别说跟前的小月亮了,曾有一次金陵那边来信,说茂茂让人给欺负了,当即杀了过去。饶是茂茂已经动手加倍还回去了呢,也不妨碍他再去人家尸体上蹦跶两下。
当然,也有个前提,那就是必须占理,若是自家孩子理亏,也要教育,不过不像林晚照那么严厉罢了。
林晚照对待小月亮比小时候待茂茂还严些,杜老三不忍心,经常在她责罚小月亮的时候跳出来护短,气得林晚照恨不得打他。
杜老三不仅不躲,反而迎着下来的板子说:“子不教父之过,我帮小月亮受罚,没毛病。”
林晚照:……还能这样的?
所以小月亮和杜老三更亲,有什么事情都和他说,两人不像是父女,更像是朋友。
扯远了,言归正传。
随从按着杜老三的嘱咐先去找熊叔,结果熊叔不在,于是马不停蹄去找薛飞。
薛飞当即拔腿跟他走,同时派人去通知林晚照过来。
他也知道小月亮的针按理说扎不坏人,再加上随从的描述,心知有异。若是和药物相关,还是得林晚照出面才行,她才是大夫。
等人去请林晚照了,他又转头吩咐王全去把杜老三叫回来。
大哥对大嫂那变态的独占欲,薛飞是知道的。
当年大嫂初学医术时找穴位需要练针,大哥愣是自己上,没让大嫂看别人一眼。
这也就算了,反正大嫂扎完肯定给了甜头的。但在桃花溪严令所有性别为男的人,任何时候不能在公共场合赤膊裸腿这就过分了吧。
没人会无缘无故不穿衣裳,可盛夏时节热得很时,想要跳到河里嬉个水什么的,难道还穿衣裳?
对此大哥的说辞是:“青天白日的泡在水里难道不是有碍观瞻?要泡可以呀,回去关起门来想怎么泡都成。”
在家那叫洗澡不叫嬉水好吗?
众人敢怒不敢言,谁叫人家是老大呢。
不能细想,大哥这些年越发离不开大嫂,就差没粘到大嫂身上。同理,他也希望大嫂的眼睛都长在他身上,只是大嫂没让他如愿罢了。
要是事后知道大嫂在他不在场时,和韩成泽有了肢体上的接触,舍不得怪大嫂,肯定要找他麻烦。
几方人马各自出动,因为距离远近关系,林晚照最早赶来。
见韩成泽已经不省人事,顾不上责罚小月亮,救人要紧。
等杜老三丢下锄头从地里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韩成泽双目紧闭躺在床上。衣襟敞开,光洁的胸膛上一双纤纤玉手抚过。
不用说,手的主人正是林晚照。
室内温度骤降,薛飞感受到一股浓浓杀气,然而这杀气在林晚照抬眼看来时顷刻消失。
薛飞见大哥嘴角抽了抽,忙道:“大哥。”千万忍住!
他就是怕会打翻大哥的醋坛子,所以才在他出现的第一时间迎了上去,以防他做出什么事情来。
感受到屋内气氛变了,林晚照淡淡地扫了杜老三一眼,又转过头继续为韩成泽施针。
杜老三在老婆面前怂,不代表会顾忌薛飞。看向薛飞时,眼里是毫不掩饰的不满。
薛飞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事从紧急,救人要紧!”
杜老三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小月亮呢?”
薛飞暗暗松了口气:“和壮壮一起被壮壮娘接走了,她也吓坏了。”
杜老三嗯了一声,不再说话,还转头去看自家老婆的手。
错,是盯!
若那目光有实体温度,韩成泽的胸膛早就被灼烧出一个个大洞了。
只见玉手过处,留下一根根银针。
回来的路上,杜老三已经从王全那里了解了大致经过,明白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次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推手还是他自己。
不用想奖励是没了,他和小月亮还都得挨骂。
一炷香的功夫,床上的韩成泽幽幽转醒。
林晚照吁出一口气,等取完针,自有人上前给他拉好衣裳。